赤腳大夫用眼角的眼光瞥了張子鳴一眼,搗藥的動作卻沒有停。
“是,我娘已經沒事了,多謝大夫。”
張子鳴環視院子一圈,雖然是不知來曆的人,但是赤腳大夫在張家村的待遇卻是非常的不錯,畢竟誰沒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就是得罪了土地主也不願意得罪了大夫,何況就是土地主也是不願意得罪這個赤腳大夫的。
“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赤腳大夫忽然就冷淡了起來,他收起了藥杵,拿了一包藥給張子鳴,“拿去吧!”
竟是直接就轉身進屋,還把門給關了,留著張子鳴一人在院子裏。
張子鳴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赤腳大夫怕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罷,如果是普通的大夫,怎麼會能一年四季都光著腳卻不會受傷呢?
如果有,那也隻有一個可能,這是一場曆練。
修仙的道路有許多條,有人遠離凡事,有人則是入世,然後出世。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赤腳大夫不可能不知道張氏的病症在哪裏。那他為什麼又見死不救呢?
張子鳴想不明白,但是心裏卻是對赤腳大夫有了防備了。
“娘,你說赤腳大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吃午飯的時候,張子鳴問張氏。
張氏納悶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不過她還是很快說道,“赤腳大夫當然是個大好人了,要是沒有他,咱們張家村也不會這麼平靜的。”
“你還記得有一年發大水之後,等大水走了之後”
“嘖嘖,那麼可怕的瘟疫,連縣城裏的人都死了大半,多虧了赤腳大夫,這張家村才能夠安然無恙的。”
張氏還在感慨著,一邊囑咐著一定要好好感謝赤腳大夫。
張子鳴心不在焉地敷衍著張氏,心思卻是想到了別的地方。
張子鳴家裏雖然隻有一家茅草屋,但其實後院菜地邊上其實還是有一間破屋子,並不能住人,平日裏是用來放一些農具等雜物的。
張子鳴一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了雜物間裏,還不許張氏去打擾,張氏雖然不解,也是點頭答應了。
符牌的製作其實並不算難,難的是上麵的符法,這些有著攻擊,防護的符法基本上隻有大的門派才會有,而且還是秘密收藏著,並不外露的。
張子鳴想到自己現在不過是一介凡人,就算知道很多符法,但是太難的如今也做不出來,麵前製作出來,怕是效果也會打折扣的。
另一方麵,他也想到張雲在尚仁派裏無依無靠沒有背景,不能被人欺負,但是也不能夠大出風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類似的道理,曾經一無所知天真的張子鳴或許不懂,但是活了三萬年之久的長留上仙卻是知道的。
考慮到種種因素,張子鳴就決定製作隻有防守功能的符牌。
從後山上取下來的是槐樹的枝幹,那也是張子鳴目前能夠拿到的最好的木頭了。
以張子鳴的眼光來看,這棵槐樹雖然沒有千年樹齡,但至少也有五百年左右了,若論樹齡,做符牌勉強可以;另一方麵,槐木屬陰,張雲出生在七月,七月半是中元節,一年之中最陰的時候,槐木和張雲的氣息相符合,也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
選好木頭之後,張子鳴就開始製作符牌了。他的身邊並沒有製作符牌專門的工具,隻能用匕首來刻。
製作符牌的關鍵是要一氣嗬成,不能有一點兒的停頓,一旦有停頓,那就是全部都毀了,得從頭再來,這也是製作符牌最困難的地方。
好在張子鳴雖然今時不比往日,但他對那些符法的印象深刻,刻的雖然慢,倒是一氣嗬成了,沒有意外,一塊符牌就製作完成了。
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了。
太陽西斜,張子鳴走到門口,對著陽光仔細瞧了符牌,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這大概是他製作的最糟糕的一塊符牌了,雖然成功了,但卻是連最下等的層次都沒有達到,不過算是一個次品了。
這樣的符牌,最多也隻能抵擋三次的普通攻擊了。張子鳴有心想要再製作一塊符牌,但是心裏也明白時間不夠了,也未必能做出更好的來。
正這樣想著,前院張雲已經到了,張雲大聲喊著,“子鳴,子鳴你在家嗎?”
張子鳴走到前院,張雲就說道,“子鳴,我要跟著去尚仁派了,現在是來跟你道別的。你放心,等我到尚仁派,一定會帶你一起去的。”
“嗯,我有東西給你。”
張子鳴將符牌給了張雲,叮囑道,“這個東西你要貼身放著,不要離身,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離身的。”
“這是什麼?你哪裏的?是你刻的嗎?”張雲把符牌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著,之後又放進了懷裏,道,“既然是你送的,我當然會好好保存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