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怔怔道:“王源,你的膽子真的很大,這種事你都能做的出來。”
王源低聲道:“左相息怒。”
楊國忠頓了頓道:“這藥丸果真有這般功效?”
王源道:“左相帶著回去,找個房中人一試便知,此藥隻要不過量,對身子毫無損害。”
楊國忠緩緩將藥丸揣入懷中道:“我自然是要試驗一番的,不是不信你,而是不知這藥丸是否有副作用。要是此藥於人的身子有所妨害,搞不好便是三妹忽然自盡的原因了,到那時可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王源輕聲道:“楊左相,你何必嚇唬我,夫人就算是自盡,原因恐也非是這一丸藥物所致。事實上這兩日我一直在暗查此事,我之所以剛才說要人定之後去見你,便是查出了些眉目,要親自跟左相稟報。”
楊國忠側目道:“哦?你真的查出了三妹的死因?你說是自殺還是有人謀害?”
王源道:“自殺或是他殺我卻無證據分辨,這方麵左相親自查勘當有結論。若是為人所謀害的話,我後麵的話也不必說了,因為我的暗查是基於三夫人自殺的原因,我是要查出她為何自殺。”
楊國忠道:“就算三妹是自殺,你說你查出了什麼?”
王源道:“三夫人的自盡讓人覺得突兀,但得到消息的時候,我雖也震驚,但立刻便想起在三夫人離世之前的那天她對我說的話來。不瞞左相說,七月十四那天,我去主動見了夫人一次,就在那天,夫人跟我說了些秘密之事。”
楊國忠低喝道:“哦?你既然不願招惹三妹,為何主動前往?三妹跟你說了什麼秘密之事?”
王源道:“我去見三夫人,是因為之前的幾天三夫人派人請了我好幾次,我以公務繁忙為由推脫了。我擔心三夫人發怒不快,所以七月十四去見麵賠罪。”
“原來如此,那她和你說了她的什麼秘密?”
王源麵色凝重道:“三夫人確實生氣了,對我發了好一頓火,我也隻能溫言安慰她。然後三夫人又要……又要我侍奉她,但我以公務繁忙要趕回去為由拒絕,接著三夫人便說了……那件事。我……我不知該不該說出此事來……”
“說,一個字也不準漏。”楊國忠喝道。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能隱瞞了,請三夫人在天之靈原宥。”王源合掌朝天一拜,開口續道:“我借口公務拒絕之後,三夫人忽然指著我的鼻子冷笑不已,告訴我說‘你還想著公務,能行樂時及時行樂吧,你已經沒有多少天好活了。’我一聽大驚,忙問緣由,三夫人笑了很久,終於告訴我說‘你身上已經染了花柳之病了,最多三年便會全身潰爛而死。’我聞言大驚,追問之下,三夫人告訴我說,她……她其實早就已經患了花柳病,但凡與她歡好之人都會染上這不治之症,還說她深受此病折磨,夜不能寐,夢魘難除,身子時時痛楚,若非有位終南山的隱醫替她用藥維持,她怕是早就活不到今日了。三夫人還說,她之所以不顧名聲……糜爛,貪圖享樂肉.欲,便是因為知道時日無多,所以要盡情享受時光,因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因為那位終南山隱者的藥物到了她這麼病症的階段其實也沒什麼大作用了。”
楊國忠驚愕的睜大雙目,喃喃道:“她果真跟你這麼說了?”
王源歎道:“否則我焉知此事?三夫人說,要我陪她快活,她會將終南山隱者的隱居處告訴我,她說起初染病那藥物還是很有效的,本來此病隻能活三年,用了那藥物起碼可以多活三五年,她知道這對我吸引力很大,所以拿這件事來逼我。”
楊國忠呆呆道:“沒想到,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真的。三妹果然是真的得了那種病。”
王源故作驚訝道:“聽左相的口氣,倒像是也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