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遠在崔若瑂和沈子芳等官員的簇擁下上了城牆,所有人都笑容滿麵,崔若瑂更是激動的鳳眸燦燦,麵色粉紅,手扶著崔道遠,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王源的身子。
“哈哈哈,相國果然好手段,輕鬆挫敗叛軍的攻城,老夫真是服氣了。老朽代表全城軍民向王相國道謝,並恭賀相國旗開得勝。”崔道遠哈哈笑著拱手道。
王源拱手還禮道:“同喜同喜,這可不是我的本事,是大夥兒齊心協力的結果。還是那句話,眾誌成城,堅不可摧。崔翁要感謝便去感謝全城的軍民。”
沈子芳笑道:“下官就說嘛,相國百戰百勝之威名,豈會在揚州葬送?叛軍這下可踢到鐵板了。相信不久之後,他們便知難而退了。”
王源微笑道:“沈太守,此話言之過早。我不是要煞風景,但此戰隻是開了個頭而已,苦戰在後麵呢。”
崔道遠點頭道:“相國所言極是,相國果然是名帥風度,勝不驕敗不餒,寵辱不驚。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戰打的漂亮,百姓們懸著的心也都放下了。如此漂亮的勝仗,怎也要讓大夥兒開心開心。”
王源笑道:“那是自然,隻是莫開心的過了頭了。八萬叛軍隻殲一成不足,正如崔翁的名字一般,任重而道遠。”
崔翁鼓著眼道:“老夫就是要高興一番,你卻偏來說這等話,老夫不跟你說了,我去問候將士們去。告訴他們,今晚宰殺兩百頭肥羊,讓他們吃個痛快。”
崔道遠哈哈大笑著拱手而去,沿著城牆跟眾將士打招呼說話,士兵們平日哪有機會跟崔家家主如此親近,一個個爭著和崔道遠說話,熱鬧非凡。
沈子芳湊在王源耳邊笑道:“王相國,你知道城下的老百姓們怎麼說你麼?他們一個個把你當成神了,對您崇拜的不得了。本城萃芳樓的頭牌薑巧巧姑娘托下官給您帶個話,說請您賞臉,今晚請您去萃芳樓一聚呢。”
王源愕然道:“薑巧巧?那是誰?”
沈子芳愕然道:“薑巧巧啊,我揚州第一紅伶,在京城也頗有名氣呢。人美歌甜,更難得的是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多少人想見一見她都不可得。多少人從各地而來,欲一睹其芳容,卻最多隻能隔簾聽聲,登堂入室者一個沒有。更何況是親自相邀了。她可是我大唐第一歌姬許和子的關門弟子呢。相國不會是連許和子也不知道是誰吧。”
王源當然知道許和子是誰,當年在長安,自己揚名的那場梨花詩會上,這位大唐第一歌姬許和子曾經驚鴻而來,唱了一首驚鴻曲之後又飄然而去,給王源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聽說她來了江南,沒想到便在揚州收了關門弟子了。
“當然認識,當年我還有幸聽過許和子的歌聲呢,當真是美妙的緊。”王源笑道。
“那就是了,相國,今晚下官替您引路,下官也蹭相國的光,去聆聽薑巧巧的清音。下官隻有聽曲的福氣,但相國您可不同,薑巧巧親自相約,恐是要以身相許了。”沈子芳竊聲笑道。
王源無語,這沈子芳拍馬屁也不分時候,當此之時,自己怎麼可能去幹那些事情。王源正欲開口拒絕,忽然旁邊一人冷聲道:“沈太守,這是什麼時候,你居然還要王相國去那些風月之所?大敵當前,你這個揚州太守還在想這些事?當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王源和沈子芳均是一愣,扭頭看去,看到的是一張冷若冰霜的俏臉。不知何時,崔家大小姐崔若瑂正站在身旁,剛才兩人的談話顯然都被她聽在耳中了。
沈子芳尷尬欲死,忙咳嗽一聲負手若無其事的走開。
“若瑂,你怎麼沒陪著你爺爺?”王源尷尬的打著哈哈。
“你今晚當真要去見那個什麼薑巧巧麼?”崔若瑂垂著頭問道。
王源撓頭道:“我怎麼會去?我可不認識什麼薑巧巧。”
崔若瑂抬起頭來,眼圈兒似乎都紅了。
“那薑巧巧確實歌喉很美,人也很美。你要去,我也……我也不攔著你。隻是……隻是……”崔若瑂眼淚都要出來了。
王源忙道:“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是作甚?我何時說要去見他了?沈子芳不識時務,你怎麼也信了他的話了?”
崔若瑂低聲道:“我隻是……覺得心裏堵得慌。那薑巧巧確實很美,她主動來找你,這……我……”
王源低聲安慰道:“你真是傻,我問你,山珍海味好吃,還是粗茶淡飯好吃?”
崔若瑂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然是山珍海味好吃了。”
王源笑道:“那就是了。你去照照鏡子,揚州城還有比你更美的女子麼?我有了你還會去找什麼薑巧巧何巧巧?這不是放著山珍海味不吃,偏偏去吃粗茶淡飯,我不是犯賤麼?”
崔若瑂頓時破涕為笑,低聲道:“你莫騙我開心,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王源低聲道:“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可惜暫時我還不敢。你如此豁達大方之人,怎地忽然這麼小心眼了?”
崔若瑂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忽然我就不想讓任何女人打你的主意了。”
王源無語,隻得安慰道:“此處人多眼雜,不好說話。你且陪著崔翁去,一會兒確定叛軍不會再攻城,我便下去找你。咱們中午有些事還沒做完。”
“什麼事沒做完?”崔若瑂不解道。
王源摸摸嘴唇,低聲笑道:“你中午咬破了我的舌頭,我現在都還疼呢。這種事要多加練習才能熟練,待會便去教教你。”
崔若瑂麵色通紅,嗔道:“你活該。”轉頭飛也似的跑向簇擁著崔道遠的人群去了。
王源咂咂嘴看著她的背影喃喃道:“還沒進門也學會吃飛醋了,這可不好,我得好好的調教調教你。此風絕不可長,宜趁早扼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