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
葉清玄拉著白汐:“美女誒!”
白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對啊,人家從祖上八輩起就是美女了,血統優良,再長不美,豈不是白瞎了祖宗的苦心?”
“你怎麼肯定?”
“廢話,我要有錢有有權,我也肯定撿著漂亮的娶啊。成打的往回娶。”白汐揮著小拇指頭比劃著:“——就要那種連鼻屎都要摳的優雅端莊的那種!”
“好惡俗!”
“嗯?”女孩兒斜眼看過來。
“呃,我是說理想遠大,值得鼓勵。”
葉清玄搖頭,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
在莊重典雅的樂聲中,人潮擁簇著車架,拋灑著鮮花,高聲歡呼。
可沉默地少女跪坐在薄紗裏,像是在嫻靜地微笑,鮮花錦簇,絲綢萬匹。有寶玉和金銀的映襯,極盡了世間一切的華麗和美好,隻是……
“看起來有些可憐。”
他輕聲呢喃。
“嗯?”白汐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麼。”
葉清玄笑了笑:“走了走了。”
話音未落,他的腳步忽然停頓了一下,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在昏沉之中,他忽然聽見了低沉的聲音,像是熱水沸騰一般聲音響起來了,在人群之中,在這個龐大的街道上。
那種聲音像是宛如水流注入了器皿,空蕩的回響中帶著爆裂的聲音。
再一次的,他體會到了那種煩悶欲嘔的痛苦……就像是又一次的回到了狼笛和布雨師對決的那個晚上!
人群的歡呼戛然而止了,他們都踉蹌地後退,無法站穩。有的人茫然地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隻有在街角上,那個衣著襤褸的賣藝人依舊恬淡,埋著頭,輕輕地吹著自己的羌笛。
笛聲悠揚。
“不對,不對。”
葉清玄強撐牆壁站起來,將茫然地白汐擋在自己懷中,終於明白了什麼:“白汐,快跑!這是……”
這是,早有預謀的襲擊啊!
轟!
-
話音未落,空中有水閘爆裂的聲音。
因為羌笛聲驟然尖銳,如鋼絲刺入了天上。
在城牆和兩側高牆上,十六座石質的滴水獸的口中傳來漩渦的回響。緊接著,十六隻滴水獸頭顱炸裂。碎石紛飛,海量的青光如其中噴出,如瀑布席卷。
青光如水,彙聚在空中,反射著陽光,便亮起斑駁虹彩。可是刺鼻氣息卻在彌漫,蓋過了銅爐中擴散的香。
可那哪裏是水呢?那是無以窮盡的鋼鐵之砂啊!
六棱鐵砂飛在空中,閃爍著青色的光,棱角鋒銳!
鐵砂之潮沿著下水道,一路逆襲而來,泉湧而出。它們如此湍急的流淌,可是看上去卻一片靜謐,宛如擴展開來的空中湖泊。
青光如鏡,映著鮮花錦簇,所有人驚恐的麵孔。
緊接著,爆裂的音符敲打在鐵砂之湖上。於是它碎裂了,數不清地鐵砂飛散、變形。
刺目的陽光在它平滑的表麵上流轉,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在無數人痛苦地倒地和哀鳴中,角落中的賣藝人起身了。他赤裸著雙腳,踏在這繁華地街道上,踏著節拍,昂然吹笛。
笛聲肅殺,操縱著鐵砂在天空中變化,令它們終於顯現出形體。百聲淒厲地長嘯劃破天空,千雙羽翼展開,倒映烈陽!
那是數不清的——鐵鶴!
無數鐵砂中所孕育出的青鶴在羌笛的聲音中尖嘯!
像是無數刀劍在震顫,令鐵器都為之共鳴。
此刻,鐵鶴之潮墜落了。
它們從潮中分裂而來,卻在此刻重新彙聚成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