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有兩種可能。”
葉清玄豎起兩根手指:“第一種,教授像是鬼影一樣,跟在叛徒身後,而叛徒完全就沒有察覺,在一路逃亡時將自己的同黨和渠道全都暴露了出來,反而變相地為教授提供了線索和證據。
最後,教授跟著叛徒走進了這個安全屋裏,然後現身,將他殺死。”
“第二種呢?”
“第二種更可怕:教授早就知道那個家夥要藏在這裏的。”
葉清玄歎了口氣:“說不定那個家夥向警察廳求救之後,一路狼狽逃命,終於跑進這個藏身處,然後一轉身……絕望地發現教授早就在那裏,等著他自投羅網了。”
“兩種可能,究竟是那種?”
“不知道。”
葉清玄聳肩:“我又不是教授肚子裏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不過,不論是哪一種都很可怕了。”
白汐一陣沮喪:“雖然你發現了這麼多,但並沒有什麼卵用啊表哥。知道了這些又怎麼樣?”
“一切線索都不是無價值的。”
葉清玄蹲在了屋子的中央,環顧著四周:“有了前提之後,後麵的反而好推斷了。我們可以知道,不論是教授如何進入這裏的。
那一瞬間,那個叛徒肯定相當驚恐……”
麵對著一個叛徒,一個背叛了自己,險些將自己殺死的下屬,教授會如何對待他呢?
淩遲?不,太血腥,不符合教授的‘風度’。
恐嚇?太過簡單了,恐嚇帶來的痛苦遠遠不如肉體上的懲罰。
威脅家人?那種自甘墮落的家夥,多半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而且除非是把他的家人帶到這裏,讓他親眼目睹家人的死去,否則談不上懲戒吧?
那麼,以教授陰沉如毒蛇的‘性格’,究竟在那短短的幾分鍾裏,對那個家夥做了什麼呢?
僅僅是燒焦麼?太缺乏美感了。而且騎警趕到的時候,那個人還在燃燒……可現在看起,動手滅口的成分反而更多一些!
那麼,問題來了。
在兩人獨處的那麼短短的幾分鍾內,教授究竟做了什麼,才能夠回報對方的給予自己的‘背叛’呢?
葉清玄思索起來。
很快,他就彎下腰,在遍地殘骸中翻找。
可惜在這個早就被搜索過的現場中,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殘留下來了……不過,至少留下了蛛絲馬跡。
到最後,他終於勉強算是將現場還原成原本的樣子……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團亂糟糟。
他蹲在地上,凝視著麵前那一塊滿是碎片的空地,然後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比劃了兩下動作之後終於確定。
這裏是那個人被點燃時站立的地方。
真可笑啊。
出賣了教授,抱著求生的希望一路逃亡,逃到了誰都不知道的藏身之處裏,關上門,回過頭……看到那張帶來過無數恐懼的麵孔。
是教授,教授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你背叛了我!”
教授,一定這麼說了吧?
葉清玄閉上眼睛,專注於自己的假想之中,一遍遍地思索著。
那個人就站在這裏,看到了教授,或許他慌了,跪地求饒,但是沒用。於是他絕望了,在最後的時間裏痛斥著這個雙手上沾滿了鮮血的犯罪者。
或許,還說了更難聽的話?
教授生氣了麼?這時候的教授……
葉清玄回頭,看向身後那一張倒在地上的破椅子,或許教授就是坐在那裏的,靜靜地聽。
以他表現在外的鎮定和城府,還有一貫儒雅溫和的‘麵孔’,或許他連眉毛都不會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