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希望你別以為教授已經是喪家犬了,他手頭不知道還藏著什麼東西。
根據我聽到的風聲,他已經做好了突襲皇家音樂學院的準備。如果再晚幾天,恐怕你就要在教室裏見他的麵了。”
葉清玄為之沉默。
他被教授的手筆所震驚。
這麼多年來,下城區那麼多人,有多少渴望得到阿瓦隆之影的人……可從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把主意打在皇家音樂學院的身上。
葉清玄如果不出門的話,除了那群貴族的挑戰之外,根本沒有人敢在學校裏打他的主意。
那裏可是皇家樂師的搖籃,安格魯的樂師培養之地。姑且不說明麵上的防守,光是暗地裏隱藏的研究機構就不知道有多少。更不要說一旦被觸動警報,便會從天而降的圓桌騎士團……
教授想要進攻皇家音樂學院?
他瘋了?!
“所以,你隻需要找到教授就可以了,我相信你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我會給你協助,而且,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雇傭屠夫那個怪物來解決這個麻煩。不過我暫時不想在他身上在分散多少心力。”
薩滿凝視著背後,城市那高聳入雲的黑色影子,輕聲說:“畢竟,我還要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真正的敵人身上。”
“議會?”
“議會之中的某一個人。我懷疑,邪神的力量已經滲透進了阿瓦隆。在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它的信徒可能就藏身其中。”
葉清玄沉思著,忽然問:“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促成了這種局麵?”
薩滿頷首,語氣複雜,“阿瓦隆是放任下城區混亂起來的吧?他們眼看著這裏一天天的墮落,一天天的腐朽下去,變成一個隻能產出鮮血的爛泥潭。
議院想要看到這樣的城市,如果他們想要得到血路的話,就不能留下任何讓皇家追查的口實。必須將局麵攪亂,才能夠渾水摸魚。
可惜,隻要我還在,他們注定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淡淡地說:“泥潭的始作俑者應該埋在泥潭之中,我會親手將他們的屍骨葬下去的。”
“你回來就是為了阻止他們?”
葉清玄看著他:“你本來已經擺脫了這個泥潭了,不是麼?你大可以站的遠遠的,去看一場事不關己的熱鬧。
為何還因為這種事情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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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中,薩滿沉吟許久:
“大概,是因為‘責任’吧?”
“你覺得你需要對這個城市負責?”葉清玄忍不住笑了。
“為什麼不呢?”
薩滿反問,可眼神卻變得無奈起來:“說實話,有的時候我也覺得想不明白。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個城市已經不歡迎我了,我還回來幹嘛呢?
簡直是自討苦吃。”
葉清玄沉默。薩滿察覺到了尷尬的氣氛,便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不好意思,說了你聽不懂的話。”
他吸著雪茄,悵然地感歎著:“其實,我在離開阿瓦隆之後,還做過幾年作家,出版了幾本書來著。
都是很蹩腳的詩集和民間故事,所以銷量慘淡。
但有的人很喜歡我的詩,我就愛他們。
有時我會舉辦一些見麵會,和他們喝酒聊天。他們裏麵很多都是普通的學生和研究員,又稚嫩又固執,而且天真。
那個時候,我們坐在酒館裏,喝著很難喝的酒。
老板也是我的讀者,所以給我打折,他有時候會彈三弦琴,但彈的很蹩腳,說實話真是蠻難聽的。
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要是多兩個女讀者就好了,哪怕隻是在千裏之外給我寫封信呢,養不到眼,至少可以養養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