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雪原之上,瑪帕斯化身為黑色的巨鷹,衝破了無盡地暴風雪,飛上天空,憤怒地啄食著那一輪日光。
可那一輪太陽高懸在空中,似是嘲弄。無盡的風雪中,傳來蘿拉的輕柔歌聲:
“我看見,天上有三個太陽。
我死死地盯著它們不放。
它們也看著我。
好像不願意離開我一樣……”
“滾出來!賤人!滾出來!!!”
瑪帕斯怒吼,渾身鷹羽豎起,雙目中神光迸射,照破了幻境,可卻又落入了一層新的幻境之中。
無窮盡的赤色烏鴉從虛空中湧現出來,膽大妄為地襲擊著那一隻鷹隼。赤色的鴉羽飛散在空中,它們饑.渴地奮力啄食。如鐵一般的鷹翼竟然在凡物的啄食之下破碎了。
《冬之旅.烏鴉》!
烏鴉帶來了死兆,源源不斷地湧現而來,令瑪帕斯越發地狂怒,鷹羽迸射,撕碎了鴉群,甩開了它們,展翅高飛。
可是不論怎麼飛,都離不開這個該死的幻境。
眼前不斷出現的是似曾相識的景象,他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可背後的鴉潮卻不緊不慢地漸漸追擊上來。
他迷失方向了……
《冬之旅.道標》!
緊接著,是消磨鬥誌地《白頭》,變化出無窮幻象令人神思恍惚的《錯覺》。最後在那仿佛蒼老樂師的嘶啞高歌中,它身上蘊藏的力量竟然開始飛速消散……
能夠將人打落位階的《風琴師》!
“該死的小醜!你們這群玩弄幻術的狂徒!膽敢……膽敢!”
瑪帕斯嘶吼,狂怒,周身力量一震,不知極限的爆發中,不斷地一次次撕碎幻境,又一次次地落入了新的幻境之中。
《冬之旅》中的二十四首樂章一旦開始展開,那便是無窮盡的輪回地獄。上一次蘿拉隻是隨手所做,就令一名黑樂師幾乎被幻術迷糊,融入其中,徹底消失!
月圓之夜,湛藍之月蘇生,這是蘿拉力量的最高峰。
眾所周知,幻術樂師一旦被迫正麵和敵人作戰,定然死到慘到不能再慘。而一旦落入幻術樂師的幻術之中,那麼慘得就是敵人了。
經過了數日以來地周密布置,她和葉青玄在整個阿瓦隆之影中留下了海量的介質,在湛藍之月的光芒映照之下,令幻境的力量達到了極限。
達到歪曲級的樂理死死地束縛著瑪帕斯,令他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地亂飛,卻脫離不了幻境。
難得葉青玄天人之血管夠喝,心滿意足地蘿拉去除了最後的顧忌,全力施為!
傳承自‘月吟’的可怕幻術力量已經深入骨髓,在蘿拉的周密算計之下,來自天災的大魔竟然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雖然難以持久,但暫時已經足夠將這一隻身負神力的大魔囚禁在幻術之中。
層層陰影中,蘿拉冷笑,引導著湛藍之月的死寂光芒,模糊了虛幻和真實的極限,全力出手!
“大魔很厲害麼?”
她輕聲笑起來,“當年我也是啊……”
伊麗莎白塔中,強弩之末的納貝裏士嘶吼,右手被骨鋸徹底斬斷,節節敗退。
瞬息之間,身上多出了六道斬痕,幾乎被分屍當場。他怒吼,扯下腦後的麵孔,拋向了屠夫。
那一張麵孔撲入虛空之中,貼上了屠夫那已經傷痕累累地裝甲,在尖嘯中猛然爆裂。
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憑空湧現,就像是深淵巨口猛然合攏,咀嚼。
嘎嘣!
鋼鐵驟然破裂,裝甲分崩離析,屠夫的腰腹之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熾熱的血液泉湧而出。
已然在他搏命的一擊之中深受重創。
而屠夫卻不管不顧,手中的剔骨巨刃刺出——嘭!納貝裏士胸前被徹底貫穿,血肉炸開一個大洞,難以彌合。
少年的身影卻越過了屠夫,手杖之上附著著月光,猛然刺入了胸腔之中,轟然爆發!
納貝裏士渾身劇震,被硬生生地從魔化狀態中打出,恢複了原本的摸樣,慘烈地身體仰天倒下。
葉青玄踩住了他破碎的胸膛,手杖頂在了他的臉上,聲音冰冷:
“你們輸了,納貝裏士。”
在血泊中,血肉模糊地納貝裏士艱難地睜開殘存地眼睛,縮小地瞳孔凝視著少年,分辨著他的摸樣。
當他聽到了少年的聲音時,卻忍不住笑起來。破碎得肺腑抽搐,吐出鮮血,映襯地那笑聲分外狼狽和淒厲。
也分外地嘲弄。
“您還沒有……沒有明白啊……”
他喉嚨上,被切開地裂口中,隱約可以看到聲帶艱難震顫,血絲飛迸,“對於百目者來說,我隻是個小醜啊。福爾摩斯先生,誰會將勝機寄托在小醜身上呢?”
“您是不是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