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就這樣,白天在校場上指點大家訓練,晚上閑暇還要開課講學,雖然講學不如後世的要背教案批改作業,講課的時候也大多是天馬行空,但那也需要大量的精力,講完學還要趕到工棚指導煉鋼造槍(紮槍),被那些紅了眼睛的工匠壓榨本來就不多的物理知識。騎兵監軍士弓箭隊那裏,還有老營也都要時刻關注,沒完沒了的忙碌,讓呂世開始漸漸吃不消了,身子明顯消瘦下去,走路也再不如以前龍精虎猛,而是變得虛飄起來。
自打上臥牛山請援,到現在,轉眼過去將近一個月,呂世都是在沒日沒夜的忙碌中度過,算起來,就是上次暈倒在米脂縣衙,自己才算是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而後睡個好覺簡直成了一種奢望。
但是不能停啊,自己判斷的官軍反攻就在不遠,時間給自己有限。
現在的征兆有點像後事的感冒,知道現在還沒有流感一說,應該叫做風寒,就是身體極度虛弱,陰陽極度不調和造成的。
這時候沒有特效藥,據說板藍根那東西管用,呂世就讓三兒上三叔那裏討要,但喝了幾天也不見好轉。
其實呂世知道,自己隻要蒙頭大睡上一兩天,就完全可以恢複,就自己這身子,在前世蘇丹紅,三聚氰胺,地溝油還有毒大米的千錘百煉下,以現在大明這個純天然的弱不禁風的病毒細菌是根本奈何不了自己的,隻要好好的睡一覺就好了,所以,所有有誌於穿越的兄弟都不要在有限的空間帶累贅的藥品,當然,想用藥品發財是個例外。
但是,還是那句,睡覺成為自己的奢侈品了。
呂世在工匠營裏一邊聽工匠隊長趙鐵匠的彙報,一麵不斷的用雙手揉搓自己的麵頰,希望能讓自己的麵部血液活動起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軍師,您還是休息一下吧,我們遇到的困難,我一會召集兄弟們仔細研究一下,估計也能解決。”
呂世艱難的挪動下身子,讓自己坐的看起來有點精神:“你說吧,我聽著呢。”然後笑笑道:“其實大家的智慧才是無窮的,不是我這個人能全麵解決的,尤其我的一言堂也不好,不但會養成大家依賴之心,沒了進取,同時也會被我的想法把大家帶入歧路。”呂世艱難的說道。
“軍師教導的對,軍師之才真是在世諸葛,不,比諸葛都要勝過許多,您每個點著都切中要害,都能讓我們茅塞頓開,都能讓我們看到人力所不能的,就你剛剛說的定滑輪和動滑輪,就是我們原先想也沒想過的,我才知道這小小滑輪在我祖祖輩輩的運用中,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效果,這樣三四千斤的鋼爐,原本需要幾十人才能搬運,按照先生指點的定動滑輪組合下,竟然由三個人就能輕鬆做到還沒了危險,這個技術再配上軍師交給您學生的杠杆原理,那麼以後修城,築堤就是事半功倍啊。”
看看呂世臉色不好,趙鐵匠連忙賠禮道:“對不起先生,不是我們偷藝,實在是您在給學生講課時候,那個,那個--”
呂世艱難的笑笑,搖搖手道:“大家能去聽聽看看,是最好的,也省了我再專門拿出時間給大家講,尤其是工匠兄弟們能舉一反三真的讓我欣慰。你繼續說,別撿好聽的說,說下其間不懂的地方,我好盡我所能的解答。”
看看呂世隻是疲憊卻無被偷藝所帶出的著惱,趙鐵匠就繼續說。
呂世聽著聽著,腦袋已經不夠用了,精神再也不能集中,一時間思想繼續跑遠.
按照自己與趙大海和陳策的判斷,官軍逼退蒙古韃子需要一個月,再休整一個月,前後是兩個月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天,那麵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緩衝,然而,我們不能等官軍來攻再開始南下,要在官軍反應過來之前行動,打官軍個措手不及,那樣,大明沿途的衛所和地主堡寨的力量,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那麼自己帶著滿山寨老小就可以相對輕鬆的突破層層阻礙殺到渭南,那麼這個時間就是一個半月,四十五天。
為什麼自己穿越一來,一直就和時間賽跑,為什麼時間老是和自己過不去?
四十五天啊,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緊迫?雖然兄弟們在自己的鼓動下,在父老鄉親的支持下,玩命的訓練,但是,還有許多東西不是一揮而就,比如這紮槍,定額是五千把,現在拚死拚活才打造出三千,馬刀也隻打造出四百把,現在就開始陷入停工待料的階段,倒是藤盔藤甲進度神速,這都是山寨幾乎動員了近千的老人沒日沒夜的編製,就是大嫂那樣身體羸弱的婦女,在山上砍來藤條之後,都開始在老人的指點下磨破了手指夜以繼日的趕工的結果。
“軍師,軍師?”趙鐵匠明顯的看見呂世已經心不在焉,在看看呂世的臉已經蒼白的嚇人,趕緊小心的呼喊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