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血戰延川10(1 / 2)

楊鶴又有了招撫之心,當時使得大帳裏兩個心腹不安。

呂換文的心思是,好不容易到手的軍功怎麼能被招撫埋沒?自己這般出力,不但是因為皇上嚴責,為了延綏上下的烏沙,更主要的也是想憑借著這次難得的文武齊心,撈個軍功,好挪動下現在的位置。真要是招撫了,那哪裏還有自己的機會?

錢同的心思卻是別樣的,他深深的感覺到了總督大人惜才之心,無論是為了什麼,隻要那呂世一被招攬在楊鶴帳下,以自己了解的呂世之能,那對自己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還有,自己精心布置下的這個四麵埋伏的大陣剛剛發動,一旦招撫便是事半功倍,怎麼能顯露出自己的本事?

於是兩人在底下互相遞了個眼色,最終還是錢同這個真正的心腹上前道:“大人仁德愛民之心我等不及萬一,隻是,現在招撫卻有點操切了。”這錢同曆來與楊鶴說話都是這樣不卑不亢,卻正得了這位剛正好官的脾胃而備受青睞。

“與光說說原因。”這裏沒有外人,楊鶴也就以錢同的字呼之,也顯得自己的情切交心。

錢同施禮道:“雖然一上午大戰,讓流賊死傷一些,但具報,流賊精銳甚多,還沒有達到讓流賊傷筋動骨的地步,更何況我觀察流賊據守的山丘之上,剛剛有成片炊煙升起,想來還沒有糧食耗盡,且觀察流賊士氣也沒盡喪,他們也一定不甘心就此認輸,如果老公祖出於愛護之心招撫,賊人反倒是以為我們官軍氣沮,反倒是漲了他們的士氣,沒來由的讓他拿捏起來,一來可能被其嘲笑官軍無能,二來卻讓他們漫天要價,到那時候反倒是讓我們騎虎難下,按他們的意思招撫吧,豈不趁了他們的心思?如果斷然拒絕他們的非分之想,那又給了他們官府招撫不誠的口實,豈不得不償失?”

呂換文也連忙站起施禮,幫著說道:“錢中軍言之有理,這就如同兩個軍漢打架,一個沒被徹底打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輸的,隻有被徹底打倒感覺到打他認為打的人的勇武遠遠高於自己,才能真正認賭服輸,以後再也興不起反抗之心,現在我軍與流賊便是這個道理。”呂換文一個粗魯武官,拿出這個故事來比喻倒也貼切,更是深入淺出,反倒比錢同繞來繞去的讓人更容易理解。

“呂都司言之有理。”錢同也再次幫腔。“還有,我與老公祖之計才使得一半,那厲害的後招還沒用上,怎麼能讓賊人心甘情願的服輸?”

楊鶴聞言,不由拈須良久,好久之後輕輕點頭,長歎一聲道:“我亦知這事情分寸,隻是可惜這許多人命,都是天朝子民,沒必要打生打死的自相殘殺,看那杆子如此強悍,若是收於帳下,對抗韃子,豈不更好?”

說到這裏,又不覺自私一笑道:“兩位說的對,不打服了這些桀驁不馴者,以後也是個禍患,那就繼續吧。”但話鋒一轉,對呂換文道:“以後大戰,如果有杆子投降者不可殺戮,人頭是一個二兩,你現在就傳下話去,一個俘虜卻是一個三兩,我到是要問問他們是如何練就的這般強兵。”

呂換文連連稱是,再次稱讚了一番總督大人的愛民之心,這讓楊鶴頗為受用。

楊鶴定下基調,呂錢兩人這才暗暗舒口氣。

“與光,你的釜底抽薪之計何時能夠奏效?”

“回稟老公祖,據報,先前驅趕流民消耗流賊糧草已經奏效,據回來的探子來報,那賊頭呂世果然心慈麵軟,雖然沒有按照我分析他的為人那樣收攏流民同行,不但發粥撫慰,而且還每人給了十幾斤糧食賑濟,流賊在於遠竄,所帶輜重一定不多,更按照以往的習慣,他們一般都是走一路搶掠一路以為接濟,但這股流賊為了快速流竄渭南,卻沒在沿途劫掠,隻能依靠攜帶消耗,這樣,也算是大事成了一半。”

“嗬嗬,倒是難為你這短時間內便對那賊頭呂世者如此了解,這也算是知己知彼吧,更像是你便是那呂世的知己。”

呂世若是聽到這個由於米脂賑濟而徹底改變命運的對手被總督給了這個評語,不知道是該做何表態。可惜呂世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是誰,豈不可惜?

“那第二個釜底抽薪,屬下到不是要隱瞞老公祖,屬下隻等著在最關鍵時候發動,到時候卻要讓老公祖看場好戲。”

楊鶴一愣,但轉眼灑然一笑,這就是文人都愛弄的道道,自己也是如此,卻不怪他。

“那依照與光之言,什麼時候才是最關鍵之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