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峪四當家吳濤這時正在自家房裏喝著悶酒生氣,摸著身上今天早上被打的傷口,真是痛在身上更是痛在心裏。
原先大當家叫華天結寨,是為過活不下去的流民自保,抵抗官府豪強以求活路,卻沒想到現在他叫華天卻墮落到與豪強勾連一起欺壓盤剝起窮苦百姓來了。
更可氣的是這個大當家的,竟然還是個守財之奴,色中餓鬼。每次下山不敢與大戶豪強為敵,專以小戶中農下手,而每次兄弟們所得金銀糧食布帛都入了他家私庫,不與山寨兄弟分動分毫,這些本來隨著他起事的山寨老兄弟及其家屬生活過的就萬分艱難,以至於頭兩天還出現山寨裏餓死人的現象。
而叫華天的脾氣卻越來越變得跋扈囂張起來,為人處事更加獨斷專行,整天在那些阿諛之輩小圈子裏做那井底之蛙,聽不得其他兄弟半點言語建議,每有不從或怨言者,輕則鞭打重則斬殺,到如今山寨裏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而那些大當家親近之人又都是阿諛奉承之輩,更是讓大當家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自己本著一片為公之心多次勸說,剛開始時候倒是不哼不哈,對自己好言以待,到後來便是頗不耐煩,開始對自己惡語相向直到現在已是棍棒相加,憑白的受他鳥斯氣。
吳濤正喝著悶酒在房中自怨自艾,就聽屋外有人喊叫;“四當家可在?”
吳濤放下酒碗隨口應答:“在,是哪個?可有事情?”
“小的前山巡哨二狗,給四當家領來一個舊識,四當家還不出來斯見?”
吳濤聽說二狗帶來自己的舊相識來,心裏好生納悶,卻不知道是哪個,忙站起身推開房門觀看。
房門外二狗身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滿臉微笑的看著自己,細看時不正是自己的把兄弟陳三還有那個?當下大喜過望,衝上來一把抱住;“好兄弟,可想死哥哥了。”
陳三也激動的抱住把兄,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即然是拜把兄弟,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感情,那是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分別日久,今日咋然相見怎麼不讓人高興萬分。
吳濤把著兄弟的雙臂左看右看,又狠狠的錘了陳三一拳,陳三生受了這一拳,上身紋絲沒動。
“好好好,身子骨比以前還要結實了許多,好好好。”吳濤滿意的看著把兄弟,但眼睛裏卻閃現著興奮的淚光。
陳三也不住打量把兄,看著身子還是那麼高大威猛,但卻消瘦許多,尤其是滿身上下透出一股頹廢的氣息,沒了那時的意氣風發。
“倒是哥哥瘦了不少啊。想來哥哥定是狠不如意。”言道此處也眼睛發熱。
二狗見兩人隻是把臂相看,兄弟情深,也是深受感動,不過這也不是個辦法。忙上前笑著調侃道:“四當家的,陳家兄弟大老遠來了,你就這樣擋在屋外,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吳濤被二狗一提,猛然醒悟,卻隻是高興,到把把兄弟擱在門外了。忙大笑著拍著腦袋道歉。“今日見兄弟來了,我這裏隻顧著高興,卻怠慢了兄弟,快快屋子裏請,快請。”說著拉著陳三進屋,找了把椅子給陳三坐下。
“先不忙,反正這次來也一時不走,到是應該先去拜望大當家的才是正理,畢竟到了人家地頭,不能失去了禮數。”陳三連忙對吳濤請求道。
“這倒是不忙,大當家的昨夜折騰一夜,今天早晨又喝了頓大酒,想來現在必是爛醉如泥,哪裏還能見人?兄弟但與我喝酒,待明日裏我再與兄弟一起去見他。”提起大當家吳濤心裏便一陣不快,但在兄弟麵前也不好過分表現出來。按下兄弟坐了,尋了一把破茶壺來給兄弟倒了碗水,然後招呼還在邊上的二狗過來道;“二狗兄弟,我兄弟來了,麻煩你去大庫裏尋些吃食,在弄壇子好酒,到時你喊上幾個相好的兄弟來我這裏一起樂嗬樂嗬,告訴他們咱們今夜不醉不歸。”
二狗一聽有酒肉可吃,自是高興,所以就站在那裏等著吳濤下文。
吳濤知道其中緣由,一時紅了臉道:“麻煩你去和那庫頭老李說說,這次的先記下,待得下次一起算。”
二狗卻不走,拿眼睛瞟了陳三一下,然後很是為難的小聲呐呐道“四當家您也知道,那個老李就隻是聽那大當家的和銀錢的話,至於--”吳濤神色一黯,知道二狗所言是事實,但兄弟來了備辦些酒肉招待那是必須的,正要再分辨幾聲,陳三哈哈笑著接過話來:“看樣子哥哥手裏緊了頭寸,卻不是什麼大事,兄弟我這裏倒是有些銅錢,麻煩二狗兄弟買來酒肉飯食,不要沒來由的受他搶白。”說著就在隨身帶來的布包裏摸出一把好製錢來,看看大約有三二十文的樣子,也不數,就塞在二狗手裏;“二狗兄弟看看這些辦個十幾兄弟的酒肉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