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飯菜上來,不過是幾個粗碗裏燉著的野味和小河裏的小魚,再就是風幹的山裏野菜,酒也不過是縣城裏買來的當地土酒,但這些一搭配,卻也是一種別樣的味道。
於是一個久經風霜的行商,一夥不拘小節的豪爽漢子,對於這樣的酒菜都是非常滿意,慢慢的話就更加放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呂世這個東道起身敬了賈老板一杯酒,笑著道;“山寨粗陋,酒薄菜稀不成敬意,賈老板擔待折個,這酒我先幹為敬。”與那起身答謝的賈老板碰了下一幹而盡。
放下杯子,親自給賈老板滿上道;“不知道賈老板販運來的上好戰馬怎麼想要販賣與鄙寨?更何況我曾與縣裏商賈相約,凡賣到鄙寨的商貨都按照正常價格上漲兩成交割,為什麼賈老板不但不提價反而要與別人價格低些呢?”
見談到正題,賈老板鄭重的放下酒碗,給在座的各位做了個羅圈揖才開口道;“商人逐利無可厚非,在下也不能免俗,但我為商人卻有底線,我以為長遠才是商人所為之王道,貨物在手雖然高利卻一次完結,那就是短視了,我不是聖人,但我所販賣的戰馬卻盡量賣與不禍害百姓的,我也聽同業相好者,言貴寨與其他杆子不同,首先不擄掠不殺人尊重商人與商人公平買賣,沿途放糧與貧苦無依者,更有要求地主豪強減租減息體恤佃戶平民,收取適當保護費以穩定山寨,結交同道給予周繼,軍歌響亮軍紀森嚴,如此種種都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我深以為,這樣的山寨比官府更好,更能保護群眾百姓,能走得長遠,與貴寨相交厚就是自己得了一個大大的長久穩定的客戶,那麼我的利潤就可以源源不斷。同時我絕對不能容忍我的商品成為禍害百姓的幫凶。”
見自己說的好像很是投了其他幾人的脾性,他們臉上也都有自豪之色,但偷眼看向呂世時候,卻依舊是那麼淡淡的微笑,隻是拿眼睛看著自己靜靜的等待自己的實話。
商人談判不能一味的虛情假意,也要把自己的一些真實意圖交代清楚才能取得對方信任,所以那賈老板話語一頓接口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促使我將這批戰馬定在了一個正常的價格,而沒有如貴闖王所說的多加五成。”
“賈老板說來聽聽。”呂世小口抿著酒笑問道。
“商人以互通有無為根本,我到山寨上之後,看見引薦我來的陳首領,和一些來往訓練的騎兵都裝備這上好的新式馬刀,據我觀察,這新式馬刀不但鋒利而且更適合騎兵作戰,這些上等好鋼打造的馬刀將成為騎兵的最愛,正好,我有些朋友正需要這樣的好家夥,我也曾經偷偷的打探了一下出處,想去購買一些,但你們的兄弟自豪的告訴我,這馬刀就是貴寨自己鍛造,我走南闖北也的確隻見到貴寨裝備有這樣先進而精良的馬刀,所以想通過我的誠意向貴寨購買一些,不知道貴闖王可以通融一下否?”說完就拿眼睛直視這呂世,等待呂世的答複。
呂世還是不慌不忙的微笑著道;“賈老板倒是有心,也的確好眼光,的確,這馬刀本就是我一時性起畫出的圖形,在配上我山寨出產的上等鐵料經過千錘百煉日夜鍛打,在鋪以我獨家淬火工藝和流程打造成的,用於騎兵殺敵,的確要比現在的官軍製式大刀要省力鋒利得多,此刀獨此一家絕無分號。”
說到這裏,突然話鋒一轉,買起了關子道:“不過,由於打造不易所以出產有限,除了裝備我山寨一百監軍士和四百騎兵,還有就是一些武長隊長外,庫存實在不多。”
那賈老板一聽呂世所說,當時倒吸了口涼氣。
這賈老板不但販賣戰馬更是倒賣官府軍器,各種各樣的兵器見得多了,當然看得出黑虎寨馬刀的與眾不同,每一把拿出去,都是武人夢寐以求的寶刀級別了,按照常理來推算,這一把馬刀打造成這樣的上品,如果有充足的上好精鐵,那至少還需要三個老師傅非三天三夜不能成,想來這小小黑虎寨每月傾盡全力打造出十幾把,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卻不想竟然裝備了足足五百餘人還有富餘,這是個什麼樣的實力啊,難不成整個山寨上都是打鐵高手?更何況這新式馬刀從質量到適用性都遠遠高過當今最好的倭刀。
這馬刀正適合應用於馬戰,他在山寨上的空地前看過了監軍士訓練,那監軍士揮舞起來輕靈流動,配合馬力對著碗口粗細的木樁輕輕一劃,那木樁立刻應聲而斷,兩個人捉對互練時候,更是互相劈砍的叮當作響也不見斷裂傷損,如果一隻裝備了這樣的馬刀的騎兵與其他裝備大刀的騎兵互砍,在兵器和持久上就已經占了老大的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