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戰,是幹淨利落的一戰,這一仗顯示出了騎兵對步兵的巨大優勢,也再次檢驗了闖軍騎兵從新組建之後的戰力,騎兵,不但沒在延川突圍後萎靡不振,反倒在突圍戰中幸存的兄弟為骨幹的新軍,更加如風似火,戰力戰意更加高昂。
這仗共殺死官軍幾近五百,俘虜近夫役近千,除了故意放走的十幾個衛所將佐外洛川千戶等於是全軍覆滅,再難東山再起了,而自己本身的損失隻是幾個不小心落馬跌傷的士兵和一個砍殺脫力的武長。
看著滿地的刀槍和那蝟集在一起跪在地上的俘虜,黑虎星大聲對圍在自己身邊興奮的嗷嗷叫的兄弟們大聲道;“兄弟們,我們按照闖王的要求,第一步我們幹淨利索的做到了,但是離這三十裏路的曹家集還在等著我們去攻陷,那裏的父老需要我們去解救,火器營的兄弟們在等待著我們去輔助,還有那延安張元,李元昊那廝要等著我們去廝殺,我們的根據地需要我們去保護,兄弟們累不累?還能不能跑,還能不能拿起馬刀,還能不能戰?”
被過天星這樣一鼓動,所有的兄弟都把馬刀高高的舉起,聲嘶力竭地大喊:“為身後父老死戰不退,殺殺殺。”那無邊的殺氣和氣概,讓跪在地上的官軍瑟瑟發抖,麵無人色。
這是什麼樣的杆子啊,難道他們是用鋼鐵打造的不成?
“好。”過天星大聲的讚楊道;“我們就要有不惜一切為身後父母死戰不退的決心,也要有連續轉戰並消滅一切敢於與我們為敵的敵人的信心,現在我決定,第六武第七武武長帶著你們的手下兄弟,還有那幾個受傷的兄弟押運俘虜,帶上輜重回葫蘆峪老營,回老營後立刻趕奔闖王身旁全力保護闖王的安全,不得有誤。’’
“大統領且慢。”騎在馬上的那個已經搖搖欲墜的第六武武長努力的挺了下身子大聲道;“大統領且慢,我還能戰鬥,我不會給兄弟們拖後退,我不押運俘虜。”
第七武武長更是鬱悶,自己被安排押運絕對是因為自己和第六武的排名挨在一起的緣故,是因為這樣才吃的掛落,怎麼讓自己信服?
當下也一催馬上前大聲抗議道;“大統領不公平,我武無一人傷亡,而且戰力毫無減弱,為什麼不要我們跟著你上戰場?替曹家集的鄉親報仇?”說完還拿眼睛恨恨的瞪了第六隊隊長一眼,小聲的道;“都是你逞能,現在好了,還連累了兄弟。”
那第六武武長羞愧的低下頭,但馬上就抬起頭大聲的對過天星道;“大統領,給屬下一個機會,我不能以後在兄弟麵前抬不起頭來。大統領,就讓我上陣殺敵吧。”
過天星和所有的兄弟們倒是沒什麼,但這番對話卻讓跪在地上的俘虜和役夫們大是驚訝。
哪裏有人希望打仗上陣?上陣也是不敢違背軍法,幾乎是被上官押送去的,上陣了,那也是先想著怎麼逃跑和投降,哪裏還有如那樣爭搶著上陣,為不能上陣而低聲下氣的哀求上官?這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啊。
就見過天星馬上黑了臉色道;“不行,你已經脫力了,大家也看見了你的勇武,大家不會笑話你的,這一戰你不能參加,但不等於你下一戰就不能殺敵,你帶著人把這些人好生押解回老營,把他們交給三叔,然後你的體力也該回複,你和第七隊馬上趕奔前寨闖王身邊,保護闖王毫發不傷,這就是你最大的功勞。大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開始,說不定我們在第一時間趕不到,那些步兵對上李元昊那廝的騎兵定是萬分凶險,我怕他們護不得先生周全,闖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是打再大的勝仗都是枉然,這就是我要你們回去的重要原因。”
第六武武長聞聽自己肩上責任如此重大,當下不再言語,但第七隊武長還要分辨,過天星當時臉一黑道;“這是軍令,執行吧。”
第七武武長馬上抱拳道;“屬下尊令。”
闖軍就是這樣,在軍令未確定前可以自由爭論也可以討價還價,但一旦成為軍令,那就是要無條件的服從。這是讓其它山寨和官軍羨慕的和不能辦到的習慣。
既然大家已經得到了命令,過天星大喊道;“其它兄弟們,現在開始整隊,我們開拔,去剿滅了那曹家集,為那裏的鄉親們報仇雪恨去。”
說完兩腳一磕馬腹就要出發,突然在俘虜的人群中兩個一起大聲喊道;“大王且慢走。”
過天星疑惑的一帶馬韁繩,回頭尋找發聲之人,見所有的俘虜都抬著頭,當下沉聲問道;“是哪個與我說話,請站出來。”
好一會,就在俘虜的人群中站戰戰兢兢的站起一個官軍和一個役夫樣子的人來道;“回大王話,是我們兄弟有話問大王。”
“請說,我的時間緊急,沒時間羅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