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惺惺相惜(1 / 2)

周暨擺開隊形繼續前行,等到了延長,延長縣令更是擺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周大人,你縣遠離富縣闖賊,人口都逃亡無數,我這裏緊挨著闖賊的所謂根據地,那分田減租的政策更是家喻戶曉,還有那陰損的廣武,不但駐紮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且還不斷的派人到我的治下妖言惑眾,自己派出人手追趕逃人,結果人家就出兵阻攔,幾次三番,我再也沒能力與闖賊一戰了,現在不要說簽丁,就是本官都找不到壯漢抬轎了,出兵幫助剿賊一事,那是提也休提。

這倒是實情,這種苦楚,自己感同身受,看來請這位大人出兵助剿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周暨無奈,隻能獨自領軍進入莽莽大山。

看著漸行漸遠的周暨,延川縣令一甩袖子,嘟囔一句--找死。

上麵的評價,周暨當然聽不到,他隻是按照自己忠君思想行事,食君之祿替君分憂,理所應當,更何況周暨熟讀戚家兵法,闖賊處更有空子可鑽,自己是必勝無疑。

於是在大軍離著闖賊把守的陳家堡不遠處,偃旗息鼓隱藏了行跡,潛伏下來,就等著三月初一,張元李元昊攪動闖賊首尾的時候,這裏的闖賊增援他處,周暨好一舉殺出,好行那出其不意定鼎之戰。

闖賊,上次你堵著我的門不讓我出來,這次,我就到你家裏大鬧一場,說不得就是一戰滅了你這朝廷大患。

但是,理想和現實永遠有不能勾連的鴻溝距離,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這是周暨根本沒有考慮過的。

周暨盔明甲亮的在埋伏的大軍裏焦躁的走動,這時候才感覺到,原先神氣的盔甲,現在穿在身上,那是又重又冷,再加上又一陣寒風吹來,將甲葉子吹的嘩嘩作響,感覺都冷到了骨子裏。

為了行出其不意之法,周暨帶著大軍偃旗息鼓來到這裏埋伏,嚴格要求隊伍,不得生火,不得喧嘩,不得四處走動,一日隻能依靠幹糧冷水充饑,原先以為不過是一日的事情,大假也能挺過去,結果都三日了,對麵順民動靜都沒有,那周暨隻能這樣耗著,但這樣耗著順民時候是個頭啊。

三天了,到現在,周暨埋伏在這裏,等著對麵闖賊調動都三天了,但麵前陳家堡裏的闖賊根本就沒有半點騷動或者是惶惶不安,不但沒有惶恐,而且還變得沉寂起來,就連出門打柴的百姓都沒有一個。

同時,按照計劃,三天前,也就是三月初一,張元李元昊等,應該展開了對闖賊的攻擊,在大軍壓境下,無論如何,對麵的闖賊都應該分兵增援甘泉主戰場,這是兵書上說了的。

但是,一天往返數次偵查的探子來報,對麵的闖賊廣武就是穩穩的一動不動,這讓自己如何實施戚家兵法裏的出其不意之策?

看看倒在寒風裏的一群手下,一個個凍得麵紅耳赤,手腳僵硬,再不吃上一頓熱飯,別說征戰了,就是凍就讓周暨大敗虧輸了。

“是啊,這樣耗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另一個人也悶悶不樂的說著一樣的話。不過不是在周暨的耳邊,而是在陳家堡的堡牆之上。

“監軍士兄弟,你再去問問耿奎步軍統領,就讓我們出擊一下吧,您跟耿奎隊官說,對麵那什麼周暨的,現在估摸著,凍餓就已經要了他的命了,再不讓我們出擊,那我們最後就隻能當收屍隊了,那還怎麼練兵?”廣武拄著他那標誌性的大砍刀,躲在堡牆後麵哀求著一個負責往來傳令的監軍士。

那監軍士都快哭了,沒有這麼折磨人的,自己來來回回的在這短短的三天就在這陳家堡和黑虎寨之間跑了六回了,看這意思,還要自己跑一趟啊。

“廣武隊長,求你饒了我吧,讓我喘口氣吧,我剛剛回來,怎麼的也要休息一下吧,吃點熱乎飯不是問題吧。”看看一臉期盼的廣武隊長,那監軍士再次笑著道:“還有,我剛剛回來,都和你彙報了,耿奎統領就一句話,不許出擊。”看看還不死心的廣武,那監軍士加重語氣道:“統領說,這是闖王的決定。”

廣武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嘿嘿傻笑,的確是自己太心急了,這都快把這位兄弟逼瘋了。

“還愣著幹什麼?”轉身,對著身邊的一個兄弟就是一腳,“還不帶著這位兄弟去吃飯休息,死人嗎?”

那位兄弟聞聽,嘴裏嘟囔著帶著監軍士下去吃飯了。

廣武就繼續趴在垛口往遠處的大山裏看,心中都對那個周暨縣尊,那個原先的自己父母官,老上司悲哀,你與我根據地遠隔千裏,你說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來湊什麼熱鬧?現在倒好,你來了,我就走不了了,要不,我還想跟著闖王上陣殺敵,將自己這個守備軍轉正成為真正的闖軍呢。”

其實,周暨剛剛有動作的時候,埋伏在各地的監軍士暗莊就把情報飛快的報告給了呂世,呂世手中都有周暨現在埋伏位置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