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曹猛麵對的不是凶惡的敵人,而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姑娘,這真讓他感覺到無比頭疼。
“好,既然你們是士兵,那麼闖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第一條是什麼?”曹猛開始耍無賴了。
“第一條是-”娘子軍的姑娘們立刻開始結巴了。
“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對吧,那麼你們這隊娘子軍暫時是歸我指揮的,現在我宣布軍令,娘子軍第三小隊小隊長聽令。”一臉得意,總算找到借口了。
那個小隊長小臉煞白的站到隊前,挺起了胸脯大聲報到:“第三小隊小隊長趙花聽令。”
“我命令你馬上帶著你的小隊,在騎兵的護送下趕回黑虎寨老營休整,不得有誤。”曹猛麵無表情的說完,又狠狠的道:“騎兵兄弟何在?如果娘子軍違抗命令,馬上就以抗命之名,綁了所有娘子軍回老營交給春蘭處理。”
不管怎麼回答都要被送回山寨,那小隊長隻有大聲回答尊令了。“但我們不需要騎兵小隊保護,我們自己會平安回去。”回答的聲嘶力竭,語氣裏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不舍。眼淚已經在一個個年輕的臉上嗦嗦流下。
曹猛心一軟,但馬上揮揮手轉過身不再看一眼,也是眼圈發紅,心中不由長歎,這一仗下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這些可愛的姐妹,尤其,尤其是那個朝夕相處多日的小隊長。
聽了這個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站在那裏戀戀不舍的目送那些姐妹遠去。
“怎麼?難道不舍嗎?難道是怕了嗎?”曹猛大聲的質問道。
沒有人回答,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堅毅,收回戀戀不舍卻又如釋重負般的目光,幹活的動作更快了。
曹猛叫過安排到自己隊伍裏的十名監軍士,和那個監軍士小隊長客氣的商量道:“各位監軍士的兄弟,我請求你們也不要呆在冰堡裏,這裏也不需要你們了,我要求你們散出人馬四下裏巡哨,給我們建設冰堡預留出最大的敵襲預警時間,配合在外的騎兵兄弟們殺敵。”聽到曹猛這樣說,那個監軍士不由皺眉不語。
闖軍裏的監軍士是個特殊的存在,每次都有一小隊跟隨每一隊出征部隊,他們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來往巡哨刺探,一部分是緊跟這支隊伍的主將,一來維護部隊紀律,二來監督將領對上麵分派任務的執行情況,三來在戰鬥中監督那些膽怯後退的士兵,有點後世憲兵和督戰隊的性質,所以深不得士兵歡喜。
但他們不歸這隊出征隊伍的將領管轄,隻對監軍士總隊長趙興負責,趙興還就對呂世言聽計從,對違反軍紀的絕對不手軟,背地裏,大家都叫他趙閻王,就連平時打賭都以趙興說事。
現在,雖然知道曹猛的為人,也知道曹猛是自己頂頭上司的把兄,但曹猛提出這樣的要求卻與部隊規矩不和,當時那小隊長皺眉沉吟不語,看樣子是不打算聽曹猛的吩咐。
曹猛見了,展顏一笑道:“這位兄弟,我不會帶隊逃跑的,這個你放一百個心。”然後擋住那小隊長想要的解釋,嚴肅的道:“因為我會把冰堡建成沒有大門的要塞。”
那監軍士小隊長和他身後所有監軍士兄弟馬上一臉肅容,他們知道曹猛的這個決定,就要把這些兄弟放在了兩條路上,一是戰鬥到援軍到來,二就是所有的人,不管傷病都戰死在這裏,包括他們德高望重的總管大哥--曹猛。
那監軍士小隊長紅著眼睛哽咽著道:“曹哥哥的要求我不能答應,那與軍規不和。”但轉過身對站在身後的兄弟們道:“現在我需要一個人代替我來完成曹哥哥的任務,我將獨自留下與曹哥哥死戰不退。”沒有人站出來,大家異口同聲的道:“我願意獨自留下來代表監軍士與曹哥哥共同死戰不退。”
那小隊長沉默了一下,冷冷的指著一個監軍士道:“你,代表我,帶著外麵的兄弟完成任務。”那人剛要辯駁,那小隊長大聲打斷他的話道:“這是命令。”
所有的監軍士再不言語,一起施禮後紛紛上馬四散而去,監軍士是最服從紀律的一群漢子。
監軍士小隊長看著自己的兄弟遠去,就一言不發的站在了曹猛的身後。
曹猛再不說話,隻是給了他一拳,帶著那個不忍離去的騎兵武長,來到一塊空地上,蹲下身子展開一幅地圖,拿了一隻樹枝在地上給他指點附近的地形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不要認為和我在這裏死守就是你的忠勇,其實這次我們在這裏掐住官軍進根據地的咽喉,你們騎兵在圍子裏是發揮不了作用的,你們的作用是發揮你們的長處,來去如風侵略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