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戰打的如火如荼,但死傷也及其慘重,這讓張元也開始心疼,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也知道堅持的重要性,隻要自己心一軟,退了一步,那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二者一步退下,就將再不能前進了。
“現在該怎麼辦?”張元誠懇的請教千戶大人。
“添加人力,繼續進攻。”那千戶毫不猶豫的道:“我們這次是占了闖賊沒有守城器械的便宜,所以必須一鼓作氣拿下要塞,否則就再無機會。”說罷,也不理肉疼的張元,大聲對傳令兵喊道;“第二隊弓箭手替換第一隊,上。”
養精蓄銳多時的第二隊弓箭手跑步上前,替下已經拉不動弓的前批兄弟,繼續放箭壓製曹猛的闖軍。
“第二隊攻城鄉勇,上。”不撤退第一波,而是將第二波直接堵上,這才是一鼓作氣的表現。
隨著令旗搖動,戰鼓更加激昂,第二隊鄉勇開始抬著雲梯呐喊著衝上陣前。
得到加強的原先鄉勇更是戰意高昂,再沒有了原先畏畏縮縮的樣子,再次把一批密密麻麻的雲梯搭在城上,不等總旗百戶吩咐就飛快的爬城。
曹猛打退了敵人第一次進攻,本來以為鄉勇會推下去稍作休整,但卻大出他的意料的是,原先的鄉勇沒有撤退,二又一批鄉勇抬著新雲梯潮水般的衝了上來,新一批的弓箭手也再次開弓放箭,一批烏雲一樣的羽箭鋪天蓋地而來,曹猛大呼一聲,所有的人都蹲到了副牆之後,任由羽箭紛紛飛過,不由大罵道:“操他媽的,這是真欺負咱們沒有弓箭啊,這要是老子弓箭充足,早早的就憑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射死你們這些兔仔子了,在闖王長弓的威力下,哪裏還有他們這些狗東西耍威風的地方?”
但說隻是說,長弓隊都被派去給吳濤軍師還有追隨闖王去了,自己這裏按照安排,本來也不是第一戰場,這一戰細說起來,還是自己獨斷專行的結果。
算算時間,爬城的鄉勇也該爬到一半了,在看眼前的羽箭由於怕傷到自己人,也不敢再發射了,曹猛大吼一聲豁然站起,卻沒想到這次鄉勇爬城的速度卻比上次的快上許多,曹猛剛一站起,迎麵就正好碰上一張醜陋的嘴臉,刹那間兩人都是一愣。
曹猛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大吼一聲一拳奮力砸向那張醜陋的臉,隨著一聲慘嚎,那鄉勇被曹猛巨大的拳力砸飛出去,慘嚎著摔落城頭,但緊跟著就又有一個鄉勇的頭冒了上來,曹猛抄起身邊的腰刀奮力砍了過去,一蓬鮮血飛揚,一個大好頭顱飛起,一個屍身掉落。
剛砍了這個還等喘口氣,扭頭望向那邊,卻見幾個鄉勇就在這片刻時間裏,已經登上副牆,合身撲向自己的兄弟,當時大急,虎吼著大喊:“操家夥,殺------”
遠遠觀陣的張元看見自己的鄉勇已經有幾個撲進了要塞,後續的還不斷的上前,當下興奮的在馬上直起身大呼道:“城破啦,成破啦。”
所有陣前和遠遠在甘泉城頭觀戰的人們一起大呼,官吏士紳一個個開始彈冠相慶。
“城破啦,城破啦--”
那千戶卻波瀾不驚,心中暗道:“城真的破了嗎?真的能破嗎?”
曹猛見幾個鄉勇已經合身撲進副牆,還有更多的鄉勇緊跟著湧上來,當下大喊,“兄弟們,把他們趕下去。”
所有的士兵放下手中的守城器械,一起操起斜放在副牆邊上的紮槍開始與敵肉搏。
在先前,為了在狹窄的要塞上能夠施展,曹猛命令一部分士兵把原先長長的紮槍鋸斷,隻有一米五長短,以利肉搏,現在這個決斷的英明之處就顯現了出來,一個黑虎軍兄弟單手操槍在手,另一隻手一把拽住剛剛撲來的鄉勇的手腕,紮槍一送,就聽突刺一聲,便把那鄉勇紮了個透心涼,快速的拔出紮槍,帶出一條血箭,把那鄉勇看都不看的推向一邊,瞪著血紅的眼睛虎吼著撲向另一個剛剛爬上城頭的鄉勇,順手一槍從下自上一槍紮去,那鄉勇就哀嚎著飛落城下。
那槍兵兄弟猛的覺得自己身邊危險,本能的一轉身,卻見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城牆上的鄉勇正高舉著大刀做勢要砍,這兄弟抽槍不及,滿臉鮮血的對著那個鄉勇一聲虎吼,那鄉勇畢竟第一次戰陣第一次近身肉搏,見那闖軍士兵滿臉鮮血,猶如地獄惡鬼般對自己大吼,當下心神一顫,呆了下,戰場上近身肉搏電光石火間,哪裏還能等你發呆,就這一下,一支紮槍槍尖就在他的胸前透出,又毒蛇一樣縮回,他有點不相信的看看自己胸前的槍尖,心有不甘的倒下。而那個闖軍士兵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帶著紮槍就向另一個反應遲鈍的鄉勇撲去,一下就將他紮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