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土豆豐收,呂世終於不再為百姓的肚子奔忙,而沾沾自喜的時候,陳策卻跳出來,嚴重的警告呂世,糧賤傷農。
這讓呂世很納悶,也很不服氣,呂世整天窩在窯洞裏怎麼知道詳情?於是,就準備給自己放天假,看看事情到底如何,怎麼就糧賤傷農了,微服私訪就算了,這根據地還有什麼人不認識自己?好在自己的名聲不惡,大家也真心相待,問出些實際的問題還不成問題。
剛剛走出窯洞伸懶腰,舒活下僵硬的筋骨時候,鄭大老板就愁眉苦臉的趕來了,遠遠的見到呂世就哭喪起臉:“闖王好悠閑啊,且不知道,我們的淒苦嗎?”
呂世趕緊將伸了半個的懶腰收回來,笑著上前迎接這位根據地內外勾連的大老板。
“鄭哥哥昨天似乎沒睡好啊,這麼早就起來,來來,這裏坐。”
呂世趕緊拿袖子在院壩裏的那個石凳上仔細的打掃一下,請鄭宏達老哥坐下。同時,四處看了看,希望看到張家兩小在身邊出現,能給自己等上點茶水。但是,結果很失望,因為知道今天老師不再教導,也沒有公務,兩個孩子天沒亮就跑去學校,跟自己的同學玩耍去了,其實也是,都是孩子心性,整天跟著呂世老師,沒完沒了的軍國大事,怎麼不燜?
於是,呂世就訕笑著,請鄭大老板坐下,好在已經是五月,石凳不冷,最主要的是,農人早起,窯洞下的集市已經熙熙攘攘的滿是人頭,坐在這裏,正可一覽無餘,就算是一副田園,就算是,一個消遣了。
鄭宏達已經成為根據地不用通行證的客商,也是根據地絕對不能缺少的人物,幾次與根據地進行“軍火”交易之後,鄭宏達幹脆隻要不是緊要的事情,就都交給自己的手下辦理,自己就常駐葫蘆峪,也不拿自己當個外人,有時候還能在晚上,呂世窯洞跑題會上發表些自己的建議,一是督促呂世馬刀紮槍的交貨數量和質量,同時也監督根據地的小農機具的生產數量,隻要有一件短少,鄭宏達絕對和呂世急眼。同時隨時盯著根據地需要,好隨時吩咐掌櫃的采購運進,其實就是一個老牌子的商務代辦了,。
但是,最近卻有件事情讓鄭大老板痛苦的快哭了,因為,在現在,根據地對物資,尤其是不能直接生產的日用品和鹽巴,還有火藥原料上的需求不斷增加,而軍火還有小農機具的出口卻不能跟上形勢,這樣,根據地原本繳獲的銀錢,漸漸枯竭,也就是出現了錢荒,那根據地需要,就隻能是以物易物了,但是,看看根據地除了軍火小農機具,銀子卻越來越少,根本就入不敷出,那剩下的以物易物還有什麼?隻有土豆了。
但鄭老板為了自己的一個希望,為了支持呂世的根據地,依舊將一車車,一隊隊的物資運進根據地,換來的,就是根本沒有銷路,或者說根本不值錢的土豆,運出去,達官貴人根本不吃,賣給百姓根本又不值錢,還不夠運費的呢,最後一垛垛的堆在那裏,等著黴變爛掉,他怎麼能不心疼?
你別提土豆,不單單是鄭老板腦袋疼,就是根據地百姓,現在一提起土豆都腦袋疼,雖然,各家的婆娘都想盡辦法,翻著花樣的將土豆一天三頓做,但是,你怎麼做都是土豆不是?現在,你跟誰說土豆,誰都跟你急,尤其是這東西,一到氣溫高的時候,還就發芽放不住,整個根據地已經有不少人,因為吃了發芽的土豆而中毒了。
土豆從原先人見人愛的好東西,現在變成人見人怕的東西,於是,大家就將目光都望向了無所不能的闖王。
坐到石桌前,卻將幹淨的手攏在兩腿上,石桌邊緣被那幫漢子弄得一圈黑黑的油泥,呂世不在乎,但鄭宏達這個原本富貴人,可是實在不能沾染。
“闖王,我今天前來,主要是打聽個事情。”鄭宏達謹慎的探出腦袋,小聲的說到。
不是這個集團的核心,不過是一個客人,但隨便打聽人家的核心機密,還是不大好,雖然,有時候,鄭宏達都鬧不明白,自己是朝廷的良民,還是這闖賊的幫凶,但一些該守的本分還是要守的。
呂世哈哈一笑,將雙手放倒桌子上,對著鄭宏達道:“老哥哥客氣,說實在話,這根據地能有今天,你老哥哥有了一半的功勞,要不是有你勾連裏外,那我們的一些急需的物資還不愁死我們?因此上,這根據地幾十萬百姓的福祉,其實也有你鄭宏達老哥哥的功勞在。”
說這話的時候,呂世將頭扭到了南麵,看著窯洞院壩下,那熙熙攘攘的集市,那一個個沒了菜色的百姓,欣喜的道:“其實若不是你鄭哥哥給我們采購來了土豆種子,並且幾乎無常奉獻,您看看下麵的這些百姓。”呂世一指集市,“得有多少人能如此強健安康?”然後扭過頭,對已經滿麵紅光的鄭宏達輕輕一禮道:“萬家生佛,你老哥哥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