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急轉直下(1 / 2)

一場戰爭,其實準備的時間很長,但是,爆發卻都是在一種不經意間。

當牛兒立功心切,一陣箭雨射殺了那個被眾星捧月般的官軍文官的時候,當時的他隻是知道,那個文官比縣官大,而自己的獎賞也將非常豐厚,其他就不知道了,因此,他跑的愜意安然。

但是,對負責保護錢同中軍的張家子弟來說,一個個卻都陷入了萬丈深淵,原因無他,錢同,已經緊緊的綁在了張家這架馬車之上,已經與張家休戚與共,再不能分開。錢同的存在,不但是張家在三邊,在陝西官場有了一種靠山,更因為有了錢同,及其代表的師爺集團,便讓張家和官府,朝廷有了一種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錢同死了,身中三十多箭,尤其是身中十幾支呂氏長弓發出的巨箭,根根沒有浪費,全部命中目標,讓張著大眼睛的錢同,徹底的感受到了呂氏長弓的威力--感同身受,這句話,隻有錢中軍藏在心底了,因為,即便是他的文采再高,也不能形容了那時候的感受。

錢同死了,負責保護他的五十名張家子弟卻隻有三五個死傷,但是,留給他們的後路,也隻有一死,沒有別的。

既然同樣一死,與其狼狽回營被執行軍法,連累了妻子兒女,或淪為娼妓,或淪為流民乞丐,還不如殺過河去,博得一個死後撫恤,即便,那撫恤少的可憐,即便那撫恤隻能讓妻兒父母多活上不久,那也是一個賺。

於是,四十幾個心底所想相同的兄弟,互相望了一眼,輕輕點頭,毅然抽出腰刀,呐喊一聲,一磕馬腹,毅然躍過那條冰凍的,已經失去天塹意義,隻是大家默認的界河,殺向了闖軍的地界,因此上,一場關乎全陝西的大戰,真正的打響。

當四十三個張家兄弟以決死的心情,衝過闖軍與官軍默認的界河時候,正麵對了過天星帶著自己的兄弟衝了過來,一場絕對不對稱的戰鬥瞬間展開。當然,這場戰鬥沒有半點懸念,在過天星等久經戰陣的兄弟麵前,四十幾個張家子弟再是強悍,也不過是一陣清風,掠過大地般的不經意。

已經被一陣殺戮,說實在的是一陣小小的開胃菜激起了過天星的血腥,對著渭河對麵的一個小小的官軍的前哨營寨,大聲喊到:“兄弟們,跟我衝--”

對麵,不過是一個官軍在渭河對岸的小小前言警戒營寨,但正是這一個個項鏈一樣的堡寨組成了沿河的警戒線,同時,大家也都在這道警戒線下,保全一種安全,一種沉默,當然,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種沉默不過是一種火藥桶前的沉默和平衡。

第一個官軍的小小巡哨堡寨在過天星兩千兄弟的突然發難下,土崩瓦解。

官軍喪膽,其他小寨紛紛緊閉寨門嚴防死守,但過天星卻意猶未盡,在戰馬上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兄弟,大喊一聲,“兄弟們,我們這就讓闖軍兄弟看看,我們不是馬後炮,我們是強軍,我們是闖軍的絕對實力,殺啊--”說著,帶著一身血腥,高舉馬刀,對著緊挨著的又一個官軍小寨殺去--

第一個小寨的被攻破,第二線的官軍前哨小寨已經得到了報警,一陣陣報警的銅鑼轟然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陣迎戰的鼓聲,由近及遠的不斷蔓延,一直傳到在中軍大帳議事的杜文煥的耳邊。

正在大帳裏與吳濤,趙興陳車等研討當前敵情的呂世,被渭河對岸一陣又一陣金鼓驚動,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趙興驚訝問道:“怎麼?官軍進攻啦?”

趙興負責整個戰場的遮蔽重任,但是,的確監軍士人馬有限,需要照顧的地方太對,更何況,作為一軍統帥的呂世,也不忍心讓自己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監軍士,在這種雙方巡哨戰裏有所損失,於是,堅決的撤下了監軍士的大部,而隻是讓一個監軍士帶著一小隊過天星的騎兵上了戰場。

但是,這時候,聽著外麵越來越緊的金鼓,呂世皺著眉頭,不為擔心的道:“還是不行,隔行如隔山啊。”無奈的搖搖頭,對趙興道:“明天,還是多派些監軍士兄弟吧。”

趙興恭敬遵命,轉身出去安排,呂世就繼續埋頭地圖中間,和吳濤低聲探討著敵情。

“報--啟稟闖王。”一個監軍士兄弟飛奔進了大帳,也不顧大帳裏擠滿的將校,大聲彙報道:“啟稟闖王,剛剛,我們的一個副武長牛兒,在渭河岸邊巡哨敵情的時候,射殺了對方一個文官,結果,對方一群不要命的家夥直接衝過了渭河,殺奔了我們。”

對於這個消息,呂世幾乎就沒有往心裏去,“這些事情,讓耿奎兄弟處理吧。”然後依舊低著頭仔細的研究地圖,和吳濤,仔細的交換著自己的想法。

耿奎聞言,急匆匆給呂世一禮後飛快離開,處理一些大股的越界巡哨,也是平常。

拾遺補缺,這是軍師應該做的,自從接手了這個軍師之後,吳濤沒有一刻懈怠,一直仔細的和呂世研究眼前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