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再次轟響,喊殺聲再次衝天而起,在闖軍的左翼,突然塵土大起,無數旌旗搖動著,衝向了闖軍大陣的左翼,那裏,也開始了一場慘烈是廝殺。
呂世在戰馬上直起腰身,努力的向那個方向張望,希望能夠第一眼看到戰鬥的進程,看到戰鬥的結果。
但是,戰場太大,幾乎十萬人馬在一起翻翻滾滾的廝殺混戰,那遮天蔽日的塵土硝煙,讓呂世什麼都看不到。
這時候,一個傳令兵打馬飛奔而來,衝過類似周邊的護衛,飛奔到呂世的眼前,他為呂世帶來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戰況。
“報--報闖王,大隊官軍在我軍左翼發動了進攻。”
“是什麼人馬?”呂世很納悶,官軍現在在自己麵前主陣地上已經岌岌可危,接近了崩潰的邊緣,都這時候了,官軍哪裏來的生力軍能夠對自己的左翼展開進攻?
“看旗號是張元那廝的部隊。”那個傳令兵肯定的道。
張元,又是這個張元,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在自己最要緊的時候,對自己的左翼展開了攻擊,這個攻擊很要命,很危險。因為,在自己的左右兩翼,不再是自己最精銳的騎兵,而是最脆弱的,已經沒有力氣的火器營的弓箭手。
那些弓箭手平時刻苦訓練的,就是弓箭的功夫,而不是戰陣廝殺,尤其現在配備給他們的,是他們最不熟悉的紮槍,刀盾,戰鬥力絕對不如官軍。而那個陰魂不散的張元,在後方已經養精蓄銳多時,這個時候加入,可謂處心積慮很久,真的是一針見血,一劍封喉。
其實,呂世還是高估了張元的智慧,原本與巡撫勾結,經過了一陣廝殺之後的張元,被撤到後麵保存實力去了,卻不想,戰爭發展到了現在,大家都沒了退路,於是,巡撫也好,張元也好,都不得不放棄保存實力的念頭,再次將這支在這聯軍裏,最有戰鬥力的隊伍派上了戰場。
但這一來一回,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收獲,那就是,他們看到了呂世兩翼的薄弱,於是,賀人龍毫不猶豫的將張元的生力軍派到了呂世的左翼,展開了絕死的進攻。“撕開闖賊左翼,鑿穿他們的大陣,直接殺向闖賊的大幬,砍倒他。”賀人龍咬牙切齒的命令道,這是自己唯一翻盤的機會。
還是那句,張家軍與其他部武不同,他們上陣麵對闖軍,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卒,都不會向其他官軍那樣出工不出力,他們隻要對上闖軍,那就是生死相搏,不死不休,因此上,張家軍一上戰場,就給已經筋疲力盡的弓兵組成的左翼帶來了無比的壓力。
同時,他張家軍的領軍小十七,也感覺到了這左翼闖賊的戰鬥力,陣型,還有組織訓練程度,都沒有原先曆次遇到的闖賊強悍。
“這是闖賊的軟肋,我們抓到了闖賊的弱點。”小十七突然仰天大笑,“壓上去,全部壓上去,騎兵步軍一個不留,勝敗在此一舉。”
於是,張家軍呐喊著,潮水一樣衝向了闖軍的左翼,衝向了闖軍的軟肋薄弱點。
白刃突擊命令發出的同時,明軍已經在左翼戰線開出了幾個淺口子。戰線後麵騎馬的官兵和戰兵就正從口子中衝入,明軍左翼已經開始要潰散了。毫無疑問,等擊潰了闖軍的左翼後,官軍就會沿著撕開的缺口橫向卷擊闖軍的中央戰線。到那時候,闖軍主陣將被擊穿,那時候,槍陣將處於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張十七看到了,賀人龍杜文煥也看到了,對張家的這個後起之秀,對張家這個強軍,都在內心發出一聲讚歎,也生出無限希望與寄托。這一仗,我們真的可以翻盤了。
這個危險他們看到了,呂世和耿奎也看到了,
耿奎立刻建議把一批武裝起來的夫子放到右翼上去,一方麵加強右翼的力量,防止再次出現這樣一股敵軍,使得闖軍大陣兩翼遭到攻擊,讓局勢崩壞下去,同時,發動右翼進攻,分散左翼的壓力,同時,再調動一批夫子輔軍加強左翼,吸引纏住這大明聯軍裏,唯一的死敵主力,為自己的主力爭取時間。但呂世否定了這個建議。
原因有兩個,第一,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呂世還是不想動員夫子上陣的,夫子就是夫子,不是真正的戰兵,雖然他們都已經經過了各村簡單的訓練,但是,畢竟還沒有實戰的經驗,一旦投入戰鬥,他們的損失將是巨大的,將是得不償失的,這樣的接過,是呂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