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這次出征你所定的物資哥哥手下都已經備齊,這是清單,請你過目。”鄭宏達剛剛坐下,就召喚來負責這片的掌櫃,要來這次所帶物資的清單,遞給呂世。
呂世笑著道:“倒是讓哥哥費心,能夠保證我大軍所需,哥哥是第一大功。”說著,就將清單交給緊隨身後的王建,命他交給隨軍後勤管事。
“你這招真是好,既不擾民,還能減輕轉運負擔,一舉多得啊。”鄭宏達由衷的感慨呂世的這次做法,“如果大明軍隊都按照你的辦法施行,哪裏會出現這次勤王大軍,所過之處如洪水過境?哪裏再次增添無數杆子流民?”鄭宏達說道這裏,原本愉快的心情,再次低落下去。
呂世見了,趕緊勸解道:“其實我這法子也隻能在我的根據地用,放到其他地方卻是不妥,對於朝廷來說,單單一個擋人財路就已經是最大的困局了,更別說朝廷也沒這個財力解決。”
沉思了一下,鄭宏達不由點頭,“兄弟說的是,朝廷那裏,隻要大軍一動,不知道有多少人紅了眼睛等著發財,雖然小民家破人亡,那與那幫混蛋有什麼關係?唉--”
被鄭宏達這麼一說,氣氛轉眼變冷,雖然圍坐在篝火旁,也是遍體徹寒。
“好啦,好啦,你們哥兩個難得見上一麵,就說這些喪氣的話,沒來由的壞了心情。”春蘭見狀趕緊岔開話頭:“還是吃肉要緊,來來,趕緊。”
鄭宏達聞聽,抬頭看去,轉眼哈哈一笑道:“是是,這好時節,正是吃肉喝酒,不提那些喪氣的話,來,兄弟,我先敬你一杯。”說著將仆人遞上來的酒碗向呂世一照,然後一口喝下。
酒是陝西特產老白幹,烈且醇,一碗下去,哈一口氣,便是說不盡的舒坦。
一提到喝酒,呂世便沒了興致,隻是淺淺的喝了點就放下,鄭宏達見了,不由小心試探的出聲詢問道:“怎麼,兄弟此次出征,卻有什麼難題?如果不是軍事機密,不妨說來,老哥哥或可幫上一二。”
呂世也不做偽,同時身邊的確沒有可商量的人手,於是,就將自己所困如實當著這位老哥哥說了。
當鄭宏達聽完呂世困擾,不由再次開心大笑起來。“哈哈哈,兄弟原來是為這事憂心,這下你倒是問對了人,我這次還真的能幫上大忙。”
呂世見鄭宏達大笑說法,隻當是老哥哥給自己寬心,於是,隻能苦笑搖頭,卻不說話。
鄭宏達見呂世不信,就朝著身後站著的仆人揮揮手,那些仆人知趣,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遠去,緊隨鄭宏達的貼身保鏢也遠遠的走到聽不到主人談話的地方小心戒備去了。
呂世見他如此做派,知道有要緊事情說給自己,於是微笑著等著他下文。
看看左近已經無外人,鄭宏達歪了身子,將嘴湊到呂世跟前,將聲音壓的最低,小聲道:“老哥哥我這次前來,不單單是為兄弟籌集沿途糧草,更有一件大事與兄弟說。”
“什麼事情還要哥哥親來?”呂世迷惑的問道。
“就在前天,洪承疇洪總督差人與我,要我與兄弟溝通一下。”
一提到洪承疇,呂世立刻提起了精神,鄭宏達與呂世交好,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隻是鄭宏達人緣好,並且出手大方,尤其鄭宏達還全力支持著南方平叛,因此上,朝廷也沒拿他如何,但是,洪承疇主動找鄭宏達說事卻是大出呂世意料之外。
“洪總督讓我帶話給你,這次圍剿李自成,無論從公從私,都將全力配合你。”看看呂世驚訝的表情,鄭宏達再次低聲道:“兄弟別不信,就在昨天,洪總督已經移兵商洛,堵住了李自成的南逃大門。”
呂世聞聽這個消息,立刻高興起來,這的確是一件值得自己高興的事情,“那麼,洪承疇要求我們做什麼?”
“洪總督說,這次聯合,隻能是心照不宣。”
呂世點點頭,這個的確隻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要不,那些清流就會讓洪承疇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就是懇請兄弟,在洪大人移兵之後,千萬不要讓你的人馬抄襲後路,等將來剿滅了李自成,大家打生打死那時候再見分曉。”
“好。”呂世一拍大腿,爽快的答應了洪承疇的要求。
見呂世爽快的答應了洪承疇的請求,鄭宏達一塊石頭落地,但轉而一想,又為呂世擔心。“但是,這樣一來,是不是就逼著李自成與兄弟拚命?這樣,就可能讓兄弟你--”
“哈哈哈。”呂世哈哈一笑,信心滿滿的道:“哥哥卻不必擔心,李自成?我還不放在眼裏。”
這時候呂世所表現的,就是一種藐視天下的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