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都要看環境,看條件。
現在,麵對已經鋪滿山陵的官軍,出於仰攻不利的呂世騎兵,李自成的攻擊是致命的。
“什麼?李自成對我們的後背發起了進攻?”呂世接到監軍士兄弟的彙報,整個人都如墜入冰窖一般。
他太看得起李自成了,他被後世的曆史誤導了,他突然想起,李自成在征戰一生裏,不是沒有投降官軍過,在車廂峽便是。
這時候的李自成雖然沒了戰力,但這時候,其實,不要戰力,隻要拖住自己的後腿,隻要不讓自己全力搶攻山棱就已經萬事大吉,就是李自成在官軍麵前的一個大功。
“春蘭。”呂世大聲喊道。
“在。”春蘭英姿颯爽的出現在了呂世麵前。
“你立刻帶著一個隊的騎兵兄弟,阻擋住李自成那廝的攻擊。”
人馬隻能這些,呂世不指望自己的兄弟在春蘭的帶領下,能殺散李自成的部曲,隻要阻擋住他們一刻就行,讓自己能專心的強奪山棱。
呂世堅信,隻要有一刻鍾的時候,自己的兄弟就可以衝上山棱,在還在拚死廝殺的火器營兄弟的配合下,打開一條生路。
春蘭沒有半點猶豫,揮起寶劍,大喊一聲:“騎兵第三隊,跟著我,殺了李自成那廝鳥。”
春蘭也是真的急了,本來一切都在掌握,卻沒想到,原本由鄭宏達哥哥牽線合作的官軍,卻在這最要命的關鍵時候,在身後捅了自己一刀,這一刀不是皮外傷,而是正捅在心髒之上。
而在這個關鍵時候,李自成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來上一刀,這是雙方不是默契的默契,這是至於自己等死地的默契。必須為四哥殺了李自成,讓四哥沒有後顧之憂。
第三隊的兄弟聞聽招呼,毫不猶豫的圈過戰馬,緊緊跟隨著他們的主母春蘭,殺向了李自成的部曲,他們都知道,生死存亡便在這一刻。
一千李自成的女兵與孩兒兵,根本就不是三隊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的三隊所有的兄弟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刻,不殺女子婦孺,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是信條,現在,不殺她們,死的便是闖王,而闖王一旦失去,那根據地幾百萬父老將再次成為流民,或者更甚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這時候的李自成手下,當然也看到了未來的結果,要麼拖住呂世的腳步,要麼便是死,沒有第二個選擇,現在,沒有人再相信打敗官軍之後,兩個闖王之間的約定。現在,死戰,幫助官軍滅了呂世,這才是現在要做的。
春蘭和他的兄弟更知道,現在不必再遵守什麼約定,生死瞬間,再不能有婦人之仁。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在呂世漫長的教導下,麵對一個孩子或者是姐妹揮下寶劍,春蘭還是不忍。
春蘭的寶劍揮舞過去,那劍鋒對著的是一個稚嫩的麵孔,春蘭不忍,劍鋒稍微停頓下,但是,一股冷冽的風卻撲向了他的脖頸。
揮舞著撲向她的那把大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砍向春蘭的時候,她沒有半點猶豫,隻是瞪著血紅的眼睛,狠狠的,狠狠的砍向了春蘭。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把馬刀在那女子的脖子上飛快劃過,也沒有半點猶豫,一顆漂亮的頭顱便飛入空中,那砍向春蘭的大刀也無力的,就在春蘭半尺的地方掉落。
現在,不需要半點憐憫了,現在,已經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搶攻山棱的兄弟需要心無旁鷲的攻擊,需要賑濟這些兄弟抽出手來增援,一切都不能容許春蘭及其兄弟有半點猶豫。
“殺--”春蘭聲嘶力竭的呐喊著,衝向了那些婦女孩子。
但無論如何努力,李自成的背後一擊,起到了絕對的作用,不但讓呂世分兵,更在調度的時候,慢上了一慢。
而在這瞬息萬變的時候,就這不起眼的一慢,徹底的斷送了呂世搶占山棱,打通退路的機會。
就在大朗紅著眼睛衝近山棱頂部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在山頂響起,烈火與硝煙滾滾而下的時候,和著泥土碎石,還有無數刀槍屍塊的暴雨,直接砸進了衝鋒的隊伍,讓大朗的騎兵立刻死傷一片,而那些戰馬更被這巨大的爆炸驚散,本能的向著危險的反方向逃去,反方向--山下。
"功虧一簣。"呂世在目瞪口呆的看著爆炸的同時,心中一片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