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很熱，但地稅局裏的中央空調不斷送出清涼的風，實在是很舒服。莫曉百無聊賴的靠在長椅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一個驚天滾雷轟然而來，擾了她的睡意。
來的時候明明還是豔陽高照，萬裏無雲，這一會兒的工夫，滂沱大雨就從天上傾倒下來，嘩啦啦的雨聲隔斷了一切吵鬧聲。
“我沒帶傘，這麼大的雨，怎麼辦？”顧思遠望著外麵接天連地的雨幕，想到下午還有幾個麵試者要來麵試，時間也差不多了，有些著急。
“沒事，我帶的。”莫曉從包裏拿出一把折疊的整整齊齊的傘，在顧思遠麵前晃了晃。
“大晴天，你怎麼會隨身帶雨傘的呢？”顧思遠接過傘，撐開了它。
“習慣了，不論晴天雨天，都會帶傘。沒人照顧自己，就得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淋雨，不要感冒，好好愛自己，不是嗎？”莫曉呆呆的望著外麵亂竄躲雨弄得很狼狽的人，無意識的說了這些話。
“對不起，我..我不應該說這些話的。”莫曉抿了抿嘴唇。
“沒事，這樣挺好的啊！自己強大一點，總歸是好的，值得欣賞。”
一把傘始終傾斜在莫曉這邊，相似的雷雨天讓莫曉又恍惚記起了那個台風天，緊張的關懷、溫柔的手，雖是隔了那麼多年的光陰，一切卻還是恍如隔日，隻要心不變，一切都不會變，不是嗎？
顧思遠到店的時候，擦了擦右肩的雨水，就趕緊去忙麵試了。莫曉在櫃台旁，透過一個鏤空雕花的瓷器看著他皺著眉毛看簡曆的神情，竟和林辰每次不想做作業皺起眉頭的模樣像得很。
似乎是感受到專注的目光，顧思遠抬起頭望了過來，正好迎上了莫曉的眼神，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般，莫曉驚慌失措的連忙轉過身，卻不小心打碎了手邊的一隻茶壺。
所有的員工都圍了過來，顧思遠也趕緊過來看發生了什麼。
莫曉蹲在地上，想要撿起碎片重新拚接，可怎麼可能拚的起來呢？這一個茶壺就抵得上自己在這兒所有的工資了啊！自己的心血豈不是全都白費了！莫曉拿著碎片的手都有些輕微顫抖著。
“都回到各自的櫃台去。”
顧思遠黑著臉驅走了不斷小聲議論著的店員，拿來掃帚和簸箕放到莫曉麵前，“打掃好，不要留碎片，要是客人被割到腳了就嚴重了。”
“我會賠的，你放心。”莫曉拿起掃帚把碎片嘩啦嘩啦的掃到簸箕裏去，太小的碎渣掃不進去，莫曉就蹲下來用手指捏起來放到簸箕裏，卻不小心劃破了指尖。
顧思遠皺了皺眉，語氣還是冰冷，“不用你賠，報損好了。不要老是讓自己受傷，既然想讓自己變成熟，就不要一直做這麼愚蠢的事。”
指尖的血絲慢慢的凝固，疼痛感也漸漸消失，莫曉半蹲在地上，莫名的溫暖席卷全身。
“小妹，求你一件事行麼？”
晚上澡堂洗澡的時候，王姐湊了過來，把她那渾圓的臂膀搭在了莫曉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