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陸凝萱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原來自己做再多都是徒勞,縱使能夠強迫自己放下強烈的自尊心,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然而該要自己接受的,還是必須要去接受,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給我希望?
就算有一百萬個不願意,她終於不想再像個白癡一樣被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愛一個人,如若愛到連自己都失去,到最後還有什麼意思呢?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花簪,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葉子杉,其實我們是同類,對一個人,居然可以愛得那麼卑微。不過,你似乎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
看著她眼底的嘲諷,葉子杉知道,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隻是從最初的據理力爭,到委曲求全,接著是不在乎自己的退而求其次,直到方才的視而不見,她該是醒了,而自己卻真的是醒不了,還是不願意醒?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戀,不會再奢望了,強迫自己也罷,我累了。”說完這句話,她退後兩步揮了揮花簪,“這個,就當是你送給我的,唯一一份懷戀吧,從現在開始,你還是我的師兄。”
正在為她突然那麼深明大義而感到震驚,卻突然聽到她緊接著的一句突兀的咆哮,“不過你再也不要奢望我給你好臉色看!”葉子杉幹幹的笑了兩聲,果然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丫頭。
看著她終於抹著淚,漸行漸遠,他望著波平如鏡的湖水,一切本就該回到最初的樣子啊。
之後的幾天,葉府向各界各地都發了抱歉書,不過隻是推脫因為一些事情而推遲了婚期,至於時間也會另行通知。然而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不過隻是緩兵之計而已。
期間,淩洛傖早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甚至一早就想殺到葉子杉麵前,了結這件事,然而麵對他每天照例的進屋探望,她居然抬不起舉劍的手來,甚至這幾天,見他前來的時間相對以前都早很多,隻是待得不久就出門,而且神色總是很凝重,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她竟然會開始好奇。
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已經開始動搖,甚至憎恨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容易相信一個惡人說的話,可是望著他眼底的情深意重,她竟然有過錯覺,自己就是那個傖兒。
為此,她隻得強迫自己不去與他對視,不聽他的話,不吃他送的飯菜,可即便對他惡語相加,對方也從來隻是笑笑,接著竟然還是那句坦然的,“你若願意,我的命就是你的。”
正視自己從剛開始的鄙視,不屑,到後來的質疑,甚至現在的猶豫,淩洛傖不得不告誡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特別是今天早上,雲碧瑤的飛鴿傳書,上麵字字緊逼,讓她沒有辦法再拖延時間,好在這幾日已經差不多摸清了葉府的大致地形,既然明的不行,那就隻能來暗的。
這天深夜,淩洛傖終於擎著泛著白光的絕念,無視手上的顫抖,悄悄來到葉子杉的房門口,見裏麵居然還亮著明晃晃的油燈,她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便聽到葉瀾的聲音傳了出來。
“爹不是在逼你,隻是這樣下去著實不是辦法,你有想過接下去如何嗎?”
房內,葉瀾背著手站在幾案前,神色焦慮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葉子杉坐著呷了一口茶水,麵色平靜,“或許,我真的會死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