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冰窖的時候,已是暮色垂簾,莫過站在後山吹著春末夏初的晚風,胸口卻愈來愈發悶,思考片刻後,他終於來到山莊前山,想找些弟子問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好似早就被下了命令一般,那些青澀的臉上除了擺出一無所知的表情,就是幹脆皺著眉頭不願意搭理的甩頭走開。
莫過苦笑一聲,作為山莊的叛徒,那些已經被洗腦的忠實弟子,又怎麼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呢。於是他悻悻搖了搖頭,趕走了原本還打算能從那些人口中套出淩洛傖的住所的指望,自己來到那一間間弟子別院,尋找起來。
說到底,自己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傖兒落入魔道,縱使她已經不認得我,自己也要試一試。
然而看著那些屋子不是已經滅了燈,就是空無一人,莫過的心情越來越沮喪起來,正準備轉道去另一邊尋找時,卻不知不覺來到了蕭然的房門口,這才憶起自己剛蘇醒時候,那女子的眼淚,頓時籠上一層深深的內疚,正猶豫著想要推門進去探望一番,卻聽到裏麵傳出一個尖嫩的嗓音。
“蕭然師姐,現在師兄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你千萬不可以讓他和淩洛傖見麵才是。”惜繞一臉緊張的喝了口水。
蕭然抿嘴一笑,眼底的悲涼越集越密,“如果,我能夠控製他的行為或者思緒,那麼之前的一切就都不可能發生了。”她走到床邊坐下,“我現在真後悔,當初在玲瓏苑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這個淩洛傖那麼會蠱惑人心,如果沒有聽他的意思,讓那女子淪為娼妓的話,如今的這一切,也就都會不一樣的。”
惜繞“啪”一聲放下茶杯,剛想來一番高談論闊,卻見蕭然對自己擺擺手,“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想讓他傷心,即使我有預感他們兩個的關係非同一般,即使我察覺到這女子對我的威脅,可是,為了他,我還是忍了。”
“蕭然師姐。”惜繞換上一臉疼惜,上前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既然他那麼不領情,你還是要那麼執著嗎?”
蕭然不動聲色,隻是抬頭看了看房梁,“我們差一點就要成親的,你知道嗎?可惜,我始終不是他的所愛,所以被拋棄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看著她漸漸笑落的眼淚,惜繞心下的苦澀越來越重,嘴角牽扯上一抹殺氣,“那就去殺了那個淩洛傖!我真的搞不懂南宮師兄,那個女人除了有一張勾人的容貌以外,究竟哪裏比你好!明明你也才大病初愈,結果卻在冰窖中陪了他十日之久,而那個女人呢?雖說是去殺葉子杉的,可最後,還不是沒有完成任務?誰知道她究竟是幹什麼去了,或者還和那男人有什麼呢!”
站在門外的莫過聽著那尖嫩的嗓音越說越起勁,拳頭漸漸捏了起來,剛想衝進去質問卻聽到蕭然一聲重重的歎息。
努力平息自己的無名之火,他鬆開了拳頭,屏住呼吸繼續聽了起來。
“你這話,若是被他聽見了,怕是會翻天覆地不可。”蕭然苦笑兩聲,“你不知道,他對她用情之深…其實我已經想通了,隻要他幸福,我做什麼都可以,可是,如若淩洛傖自己搖擺不定,那我又怎麼可能放心,不過,不放心,不甘心又如何,你看,結果還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