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屍的利爪撓在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緩緩向我們走來。二叔拽著我的胳膊,說道:“這下麵有條暗河,你和付隊長帶著嚴鬆先走!”
我頓時急了,如果他留在這裏肯定是九死一生,於是說道:“不,要走就一起走!”
二叔將屍蠱母體遞給我,焦急的說道:“如果我不能夠出去,你就上京城去找一個叫鐵拐李的人,他會幫助你的。”
聽了二叔的這番話,一股熱淚湧上心頭,那是一種與親人生離死別的悲傷,那也是我這一生最後一次落淚。二叔見我不肯走,於是安慰道:“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也應該下去陪陪老爺子和大哥了,我這輩子沒有做過什麼好事,早已經積了一身的陰債,現在也是該償還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付隊長背起嚴鬆,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敬佩,並對我說道:“小夥子,咱們還是快走吧!”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從身上拿出一枚玉扳指,道:“一人亡總比全軍覆沒要強得多,你出去之後,找到鐵拐李並將這個東西交給他,他就會明白了。”
我接過玉扳指,心情十分的沉重。此刻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陰屍已經來到離我們隻有十米遠的地方了。二叔急道:“你們快跳下去!”
二叔見我還是不肯走,便向付隊長使了一個眼色,付隊長心神領會的拉著我便跳了下去。下麵的水冰涼刺骨,有種如臨冰窟的感覺。我鼓著氣向上麵望去,隻見幾隻蠱蟲已經跟著爬了下來。水下暗流喘急,險些將我衝走,付隊長帶著嚴鬆遊在前麵。但是越往前走,水就越涼。我們身後的蠱蟲也越來越多,也不知道二叔此刻怎麼樣了。
我的水性還算不錯,否則早就溺死了。相反,我們更要擔心的便是受了重傷的嚴鬆,隻希望他不要那麼短命,要不然爺爺的線索可就真的斷了。然而就在這時,我們身後發出了一陣巨響,刺眼的光亮將水下的情況照得通徹。隻見在我們周圍,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這些人個個臉色慘白,他們都被鐵鏈鎖住了。看著這一切,我頓時嚇了一跳,這下麵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屍體,而且都還保存得那麼完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後便湧來了一陣激流,將我向黑暗之中衝了去。麵對如此迅猛的水流,縱使水性再好的人恐怕也無法抵擋,此刻我也不知道我會被衝到哪裏去,也許它根本就不通地麵也說不定。此刻隻感嘴裏不停的有東西鑽進去,一種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
本來以為我的生命將由此而終結,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世界並不是傳說中的阿鼻地獄,而是我們熟悉的世界,我被衝到了裏千佛崖數十裏的窟窿河邊。從這一刻起,我已然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遊手青年了,我的生命是二叔換來的,我就算不為自己,也必須為他們活下去。
窟窿河貫穿整個三元鎮,也可以說是三元鎮的母親河。鎮裏的民眾都是靠著這條母親河生活,自古亦如此。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都已經被水泡的泛白。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終於逃離了那個地獄般的地方。但是一想到二叔,心裏那種苦澀的滋味便油然而生。
我艱難的爬起身來,在不遠處我找到了付隊長。他的體質較好,所以早就先我一步醒了過來。而嚴鬆情況則相對嚴重,他的臉已經變得淤青,斷臂處已經開始流出綠色的液體,有點像是中毒的跡象。如果不盡快治療,恐怕性命堪憂啊。正當我們正在為如何到達三元鎮而犯愁的時候,窟窿河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小漁船。
我和付隊長喊破了喉嚨,那隻小漁船終於還是劃了過來。船上隻有一個老漁夫,看上去大概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當他見到我們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便直接讓我們上船。我對此也深感意外,要是一般的人見到我們現在這種模樣,肯定會被嚇走,而此刻的漁夫卻不是這樣。漁夫問道:“各位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