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不再提要我見麵的事了。門衛張師傅說,你的女朋友是個好人,關心體貼你,要知道好好珍惜。又多嘴地打聽是哪個單位的?
我含糊說,還不是女朋友,隻是玩得來。
張師傅曖昧地一笑說,快了快了,這麼好的女孩子現在很難找了。條件好了,哪個女孩子不是刁得像個狐狸似的,能有這樣體貼的女孩子,你小子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一定要好好把握,力爭提前——
張師傅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說,早點拿下,生米煮成熟飯。這世道好姑娘真的不多了,你不早下手,別人下手,你就晚了。
我抱拳說,謝謝張師傅,我懂的。
拎著我的小禮物,我回我的宿舍。我唱著歌,寫著稿,那段時間發稿率真是太高了。百發百中啊。心情好,這個環繞在屋子的氣場就強大,語言組織就越發的順暢,好像摸透了編輯的心思,直奔他心裏去的樣兒。
遠城客運段三月份舉辦了一次“溫馨伴您行”活動,組織鐵路醫院的醫護人員到T36次列車上給旅客問診看病,發發保健傳單,也算是兩個單位的聯誼。郭科長讓我跟車拍拍錄像,寫個通訊稿,我很高興地受命上車。
沒想到到了發車的時候,一看,蘇紅居然也來了。鐵路醫院一共來了五位。兩個大夫,三個護士。一個護士舉著個“溫馨伴您行”的木頭牌子,剩下的醫生、護士披著大紅綬帶,穿梭在各節車廂裏,給旅客發發傳單,給有需要的旅客做個診斷。
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走個形式。號號脈,看看神色,聽旅客絮叨絮叨,做個簡單的交流,給旅客交待交待注意事項就夠了。我先用照相機拍了幾個大場麵,然後換上錄像機一路跟著拍了不少的問診鏡頭。至於小護士發傳單,我基本都在拍蘇紅了。平時拿了人家不少東西,雖說人家是自願,不是我強迫的。但是吃了嘴軟,多拍點鏡頭補償一下。
蘇紅帶著護士帽,穿著護士服,化了淡妝,突出的是她的眉,很粗很黑的樣子,大約是紋的眉毛和眼線。唇倒不是很紅,但是清爽發亮。真是白裏透紅,與眾不同。她這一身裝扮,居然很吸引我。
第一次見麵她不著邊際的裝扮嚇到了我。這次她得體的護士裝給她加分不少。整一個製服誘惑啊,女人一打扮,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她一路微笑,不時低頭和旅客聊些醫學的常識,很開心的樣子。因為先搞活動,一路上我沒有太多的機會和她說話。
整個活動大約持續一個鍾頭,走到中間餐車的時候,大家都說累了,於是車長就說,要不就這樣吧,反正也沒有考核,大家先休息,一會吃飯時間到了,我再喊大家過來用餐。
因為人多,車長開了兩間軟臥。本來是安排我和兩個男醫生一間,另外的三個護士一間。不知是誰的主意,說要看看剛才拍的錄像,於是三個護士就過來把男醫生轟到了隔壁的軟臥,三個護士擠到了我這間。
我暗自合掌,正合我意。三個我照單全收。
方寸空間,關上門,就剩下了胭脂和女孩兒的香味。兩個女孩子坐一邊,用鏡頭回放,看剛才錄像裏她們的英姿。
蘇紅這時有機會和我聊起來。說,時空,跑車其實也挺恣兒的,想到哪就到哪,還不花錢。
我說,蘇紅,你錯了。那些描寫列車這好那好的,一看就是半瓶子,肯定不是鐵路上的。天天跑,誰也吃不消。你們學醫的,知道客運段有多少人因為飲食不規律得了胃病的,多少人未老先衰的?
蘇紅說,總比工務段強得多吧。人家在下麵扛洋鎬、耙子的修鐵路,你們在車上風吹不著、日嗮不著,別老想著把好事都占了呀。
我說,蘇紅,你這話還不對。工務段一天忙下來,回去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客運段跑得遠的,在路上來回就一個星期。家裏裏裏外外誰給照應著?客運段的離婚率有多高你知道嗎?
蘇紅撲哧一笑說,我是鐵路的,你說的我當然全知道。不過,我還是想找個客運段的。蘇紅說這話時,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最受不了這樣子女人對我放電了,簡直被電得肉麻。
旁邊埋頭看錄像回放的一個女護士說,帥哥,有沒有找對象?
好在她沒心思聽我和蘇紅在一邊閑聊,她看錄像的勁頭更大些,拱著屁股探著頭和另一個護士聚精會神調她們的畫麵,並沒有注意到蘇紅此刻在放電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