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機關編外人員,今天白天也沒大事,就晚去一會吧。昨晚確實累了,加上剛才的一場大戰,耗費了我不少元氣。解除了壓力之後,卻給我增添了羞愧、不安和悔恨。魔鬼已經撤離了我的身體,把我還原成為真實的時空,扔在賓館一米二的大床上。
我呈大字型,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居然做起了白日夢。我不敢再去單位上班,我怕看見莫漢憨厚的笑臉,怕他跟我說,時兄,今晚去我家吧,咱再好好喝一杯。莫漢家裏的紅色、喜慶不時掠過我的腦際,玻璃窗上的紅雙喜剪紙如同膠片一樣在我眼前走動,這些讓我心煩不已的鏡頭剪不斷理還亂,久久揮之不去。
我撕扯我的頭發,我混啊,我這是怎麼了。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有生理需求,馬路邊多的是啊,在火車站外小旅館前,掏出一百塊錢來,會有一打的美女跟在你屁股後麵走。我是魔鬼!我畜牲不如!我不幹人事!我愧對我的好兄弟。
我悔恨交加。經曆了兩場交迫的大戰,我勝利了嗎?是我拿下了方月,還是方月拿下了我?保留了二十年的童男之身,被一個熟女悄悄地奪走。她方月算什麼東西,爛白菜幫子一個,在昨晚之前我還具有我的童貞和純潔,今早醒來,我已失去了青春裏最寶貴的東西。
我取得戰術上的勝利,戰略上卻輸了。此前覺得買賣挺好,不過舉手之勞,幫了幾個小忙,居然美女投懷,真的主動獻身,我撿了大便宜。現在感覺我其實輸得很傻很天真,這買賣太不合算了。她二十五的老女人一個,是方月占了我的大便宜才對。自打我進機關,她堅持不懈持續對我發起不經意的誘惑,一場酒後,她取得了最終的勝果,摘到了勝利的果實。
我不敢去上班,怕見到莫漢。但是段上還沒有讓我走,我還是要硬著頭皮去。十點多的時候,我惴惴不安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謝天謝地,莫漢不在裏麵。
新來的楊科長聽到動靜,裏麵椅子一響,從裏間走出來。見到我到了辦公室,一把熱情地握住我的手說,時啊,不要灰心。這次沒有留下,也不是什麼壞事,要把它當作組織上對你的考驗。過幾天回去,好好總結經驗,爭取早日再回來。我是相信你的,郭科長臨走時也一再舉薦你,到車隊有困難盡管找我,老哥這邊一定幫忙。
和楊科長其實也很熟,此前采訪過他所在的杭州車隊,寫過他們“車隊建家 關心職工”的稿子。稿子見報後,反響很好,年底客運段召開工作會議,杭州車隊還專門介紹了經驗,所以楊科長對我念念不忘,專門打電話感謝我,對我向來高看一眼。
楊科長說,時啊,我也是十分想把你留下的,現在大形勢不好,到處搞減員增效。等這陣風刮過去了,我再想辦法。回去後,不要放下手頭的筆杆子,有能力的人在哪都出彩,到哪都會受到重用。
又說,你有機關工作的經曆,從事車隊的宣傳肯定駕輕就熟,看問題想事情更有高度、更全麵些,一定要拿機關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不要把自己等同於一般人,我在基層工作時間長一些,經曆多一些。有很多本來資質很不錯的小夥子,因為對自己要求不高,結果錯失了好多發展的機遇,希望你能正確看待這次調整,重整旗鼓,不要蹈他們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