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清河不曉得王進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明眼人都知道,柳韻對清河是有點哪個意思的,這從她看清河的神態,和清河說話的語氣裏窺見一斑,因為她和他在一起的種種神態都是有異於外人的。
就在那天下午,清河到女生樓下等柳韻,柳韻在陽台上看到了他。她看到了清河,清河也正好往樓上張望,他們彼此看到了對方,柳韻的臉突然就紅了,她想,清河一定是在等她,這傻小子,一定是猶豫了這麼多天,終於鼓起勇氣了吧。
那麼,下不下去呢?她從陽台回到寢室裏麵,遲疑了一分多鍾,然後找了件最喜歡的白色衣裳,換上,走下樓去。
或許,這個地球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悲劇,無非是地點不同——你看到了或者沒有看到;程度不同——你感受到了或者沒有感受到。
比如此刻,柳韻輕盈地走出女生宿舍樓,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卻真正開心的微笑,她看到清河也在往這個方向看,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但她沒有多想。
走到清河跟前,柳韻臉上流露出一種燦爛的神情。他向她伸過去一隻手,不過手裏拿著一個大信封。
清河客氣地說,柳韻,有人托我把這個轉交給你的。然後轉身離去,根本沒有給柳韻說話的機會。
第二天下午下課的時候,清河半道上給柳韻截住了。
柳大美女一臉寒霜,氣勢洶洶地問,他有膽量寫,怎麼沒有膽量送,你操的那門子閑心?
清河掩飾住自己內心的不安說,幫朋友一個忙嘛,都是老鄉是不是?你要知道他是很在乎你的,昨天他哭了老長時間呢。
柳韻說,你在乎顧我的感覺嗎?清河,其實——
柳韻想說的話是,其實我隻在乎你!但是她終於沒有勇氣說出來,而是虎著臉怒發衝冠地走掉了。
柳韻之所以考學時差了許多,就是因為她初中的時候不可救藥地愛上了瓊瑤阿姨,夢想著有早一日也能寫出感天泣地的愛情故事。到了後來初三衝刺的時候,她的數學、化學成績差得厲害,語文、曆史卻是出奇地好。中考成績出來後,父母想讓她複讀一年,她卻是死也不願意回到那種拚刺刀似的殘酷競爭中去。
在鐵路係統工作多年,柳韻的父親還是熟識許多人的。她的父親走了許多路子,千方百計把女兒送到了衡陽鐵專。柳韻也是一個沒有多大誌向的小女人,隻要將來有份穩定的工作,拿到一份穩定的收入也就很滿意了。
對於王進,雖然口若懸河,到哪都是領導的派頭,尤其主持節目的時候,狗嘴裏常常也能蹦出藝術的火花,但是柳韻心底裏卻是不喜歡如此招搖的男人。相反後來結識了楚清河,這個弱弱的偏瘦大男生總是偏居一隅,安安靜靜在那讀書寫字,貌似對周邊美女不聞不問的,這反而引起了她的強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