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清河滿臉惶恐,一會緊張不安,一會布滿笑臉,手抬起來又放下,幾次下了樓梯又上來,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小子,送個禮都婆婆媽媽的,娘們一個,將來注定成不了大氣候。
好吧,你在外麵,我在裏麵,看你能折騰到幾時。
其實就是這樣,隻要今天清河能把東西送出去,明天的事情肯定又會是一個結果。
偏偏清河第三回下了樓梯之後就沒有重新再上來,把馬洪武翻燒餅似的戲弄了幾次。結果,煮熟的鴨子眼睜睜地看著又飛走了。
馬洪武這個氣得,好,好小子,你跟我鬥,看明兒誰能玩過誰!
馬洪武對清河畏畏縮縮的“大不敬”態勢很不滿,也甚為惱火。第二天召開專門會議的時候,氣勢上就有點凶,劈頭蓋臉地把清河以往的“劣跡”列數一遍,要求清河必須做出深刻的書麵檢查,並扣發當月獎金。
當著全車隊人員的麵,馬洪武毫不客氣地訓斥清河,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紀律是鐵的,必須嚴明,如果你做不到不想幹可以走,但不能賴著茅坑不拉屎。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自己不好好幹,業務學得稀裏嘩啦,心思不放在工作上,整天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盡搞些歪門邪道,把班組的風氣都帶給壞了。今後,對於這種人發現一個打擊一個,絕不留情,必要的時候,采取嚴厲的組織措施,將其清除出隊伍。
這次聲討會三令五申強調車隊的規章製度,說以後當班期間不準從事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每月進行一次業務考試,末尾者待崗學習,直到培訓合格者才準予上崗。
楚清河肩頭抖動著,眼睛裏汪著屈辱的淚光,牙齒緊緊咬著下唇,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沾在牙齒上模糊的血跡。
他一字一字讀著檢查,並不抬頭理會周圍人的神色。到底是年輕,哪經曆過如此龐大的批鬥陣勢,清河本來還有點不以為然,但是沒想到批鬥會一開始,他就進入到風暴的中心,批判,要比想象當中的激烈和殘酷得多。
馬洪武臉上閃爍著陰情不定的譏諷,坐在下麵的初得誌頭垂得很低,若不是褲襠擋著,非把頭鑽到老鼠洞裏不可,目光裏卻噴濺出憤怒的火焰。
聽話聽音,剛才有很多話,馬車長表麵上沒有點名,實際上含沙射影,也有很多是關於他初得誌的,隻把這個車隊學曆最高的臭老九給罵得百無是處,抬不起頭來。
前麵主席台上,從楚清河嘴裏吐出的每個字,也讓顧豔梅感到痛苦和難以忍受。誰都知道,馬洪武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從表麵上看是嚴明紀律,實際上他是小題大做殺雞給猴看,專撿軟柿子捏,擺明了是欺負人。
尤其,馬洪武剛才講話中還特地點出,說車隊有個別女同誌和這樣的人走得很近,如果不及時懸崖勒馬,今後必然也會滑入到墮落的深淵。當然,我說的是誰,自然心中有數,望好自為之,引以為戒。還有誰呢,走得近的不就她顧豔梅一個人麼?顧豔梅很是為清河感到不平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