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胖子匆匆把小賀叫過來,讓他到車隊摸一下具體情況,知道清河原來是在烏魯木齊車隊犯了錯誤,臨時被抽過來補習業務。心裏不禁也是一凜,沒想到還是個挺有特點的小青年。此不行,彼很行啊,回來接著就跟季鳴做了彙報,說是今年剛分過來的中專生,目前在烏魯木齊車隊跑車。
聽到這,季鳴的眉頭緊鎖了起來,把這樣的人才放到烏魯木齊這樣的長大線路,是金子蒙上了灰塵,會有人說咱們客運段目光短淺,不識人才啊。就是跑車,也要放到北京隊這樣最需要用得著外語人才的地方。
本來今天季鳴隻是想和授課的老外見個麵,客氣兩句,坐下來聽個十幾分鍾就離席的,後來有了清河的超級發揮,他饒有興致地一直堅持到尾,聽著清河口若懸河地解釋中外語言的差別,和涉及鐵路服務的名詞解釋及正確的表達方式,感覺很有收獲,一上午廁所都沒有顧得上去一趟,坐在那聽得津津有味、回味無窮。
季鳴畢業於南京鐵路運校,也是典型的“學院派”。雖然也是個中專,但是以他的這個年紀,上個中專還是十分了得的。到了清河的時候,中專文憑雖然在鐵路上依然值錢,但多少已經有點走下坡路的意味。
季鳴這個人還是比較尊重文化人的,客氣地讓清河落座。清河受寵若驚地坐到段長對麵,兩隻手緊張得都不知道放哪才好,顯得很拘束。
季鳴先問了清河是哪裏人,哪個學校的,學的什麼專業。清河一一簡單做了介紹。季鳴連連點頭說,沒想到,你這個中專生英語說得都這麼棒,我們這些老頭雖說也有個中專文憑,比起你們年輕人來可就差得遠了。
其實季鳴不知道,清河為了學英語背後下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即使在清河當初所在的學校,清河外語水平也是數得著的。因為他竟然偷偷地考了全國英語四級。衡陽鐵專沒有考點,他到外麵考點報的名。當時還是有點保守了,其實以他的能耐,拿個全國英語六級證書完全沒有問題。他的四級考了90分,這在許多上了四年大學的本科生中也是很少見的。
季鳴問清河在鐵路工作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感想,還問清河最終的理想是什麼?
這個問題,清河回答得不算好。清河說,我總感覺在學校學的東西在客運段都用不著,每天跑車隻要聽車長命令,把桌子、地麵捯飭幹淨就行了,沒有什麼含金量,感覺我這個上過中專的人和其他人沒有區別。
季鳴點點頭,清河說的是實話。
清河接著闡述他的宏大理想時,就有點太大了。清河看著季鳴的眼睛說,我想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