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害怕傷害你(1 / 2)

顧豔梅拍了一下兩眼失神的清河,怎麼樣,夠意思吧?我妹妹,顧豔紅,在北京上大學,明天免費租給你兩個小時。顧豔梅很豪氣地說。

顧豔梅昨天答應得很主動,也很義憤填膺。顧豔梅對柳韻盛氣淩人的小姐作風一貫看不慣,尤其在清河住院那幾天,和她說話的時候,眼皮子好像從下往上看人,讓人很不舒服。所以,心裏巴不得清河早點把她甩了。

顧豔梅帶來的小丫頭還真不一般,長得和她姐姐完全判若兩人,好像不是一個父母生的樣子。用顧豔梅的話說,她得了韓紅的病,卻沒有韓紅的命。從小是吃發酵粉長大的,所以胖得像頭豬。

而她妹妹則是吃瘦肉精長大的,即使給她天天喂鴕鳥肉,她也是一幅玉樹臨風的小公主樣兒,看著就讓人憐惜。

女孩穿一件簡單的淺綠色風衣,嘴角掛著甜絲絲的笑意,渾身上下跳動著青春的字符。兩條細長的玉腿在裙擺下輕快地一躍,一躍,和清河走一起,很快和清河修長的雙腿彙成一排,真是一對碧人。

可能是不喜歡見生人吧,開始還扭扭捏捏的。後來被楚清河一番花言巧語所收買,清河先送給她一瓶不太值錢的香水,當然標簽是大牌,產品卻是從小攤買來的。清河拍著胸脯承諾,無論事成事敗,到時一定請她姊妹倆吃一頓西餐。顧豔紅人小不懂事,經不住誘惑,就猶豫著答應了。

顧豔梅心裏生著柳韻的氣,一點也不希望清河和她好。她提出主動幫忙,即使事情暴露了,也不怕柳韻報複。她就一個小小的列車員,已經到了十八層地獄,還有什麼可怕的,除非柳韻在十八層下麵還能挖出一個第十九層地下室出來。

柳韻工作的辦公樓是幢老樓,從外觀看不出絲毫的浮華,四平八穩地座落在層層疊疊跋地而起的大廈當中,遠遠看去暗灰色的牆皮分辨不出馬賽克的顏色,或者曆經日曬雨化早就褪去了原色。大樓的窗玻璃是咖啡色的,顯得整幢大樓在夕陽下很是沉暮。

樓前的兩排法國梧桐,卻挺拔著枯幹的腰身,在風中搖動著光禿的樹頭咯吱咯吱作響。

清河靠在樹杆上,仰望著天高雲淡,點燃一支煙,邊吞煙吐霧邊等著柳韻熟悉的腳步。

清河眼眶裏泛著潮氣,咬著舌尖,把傷感努力地壓製到喉頭以下。她告訴顧豔紅,讓她在第十棵法國梧桐樹下等著,若不叫她,希望她靜靜地站在樹背後,不要朝這麵看。

顧豔紅點了點頭,沒吭聲。

清河靠在樹背上,他記起了在學校和柳韻的點點滴滴,他記起了在醫院柳韻對他的貼身照顧,他記起了柳韻在王進跟前對他的百般維護,他想象著柳韻絕望的樣子,他在緊張地措詞,如何既能說出他的本意又不過於刺傷這個善良而勇敢的女孩。

今天的分手,對她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這已是第二次清河對她說不。這也意味著此前她所有的努力和善意都成為無用功,成為灰塵,成為泡影,成為一麵即將破裂的鏡子。

是的,此時,清河不敢和柳韻好,不是他不喜歡柳韻。柳韻如果和他一樣是普通的一線女工,他會毫不猶豫地愛上她。甚至比柳韻還大膽地瘋狂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