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怡就默默地推開門走了。領導其實比她想象中的要聰明得多,為了避免由她嘴裏吐出“清河”兩個字眼之後的尷尬,就直接就替她說了出來。
馮數森近些天來其實也一直在思考清河的工作安排問題。
客運段機關改革正在前期的宣傳發動之中,牽一發而動全身。每個科室的人都很緊張,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領導手裏的大盤子,給誰多吃一點,給誰少吃一點,或者不給誰吃。往往人事這東西,一個小事處理不好,就會激起一係列的麻煩出來。
從馮書記內心來講,他也想盡快把清河盡快收攏到身邊來。一是劉玲之前有交待,劉玲是誰,是鐵路局人事處處長的夫人。二來,小夥子楚清河自身條件優秀,渾身散發著蓬勃向上的朝氣。無論是文章水平、外語造詣,前不久,還幫著警察逮了一個車站的大騙子,一樁樁,好像隻要和他沾邊的事情,都能弄出很大的動靜出來。
隻是苦於目前宣傳科隻有兩個定員的編製,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千年的老二,龐建一直誌在必得地站在一邊盯著。人家在這邊排隊快六年了,還一直兢兢業業地幹著宣傳口的活兒,機會來了,還不讓人家接班,從情理上有點說不過去。
另外,於怡和清河的關係擺在那,總不能把宣傳科開成夫妻店吧,讓他兩個人整天待一個辦公室。這要是傳出去,會讓人說客運段的人事安排很不嚴肅,明顯的近親繁殖。
還有一個辦法,讓科長李昆走人。但是李昆走了,以於怡目前的水平和能力接班,根本挑不起這幅重擔。於怡的機靈勁兒,幹個事務性的活兒絕對是一把好手,但宣傳科是個經常拿大材料的地方,不能誤了大事。再說,即使強行把於怡安排在這個崗位,對她來說也不見得是個好事,說不定給人強加的不是歡樂,而是無盡的痛苦。
讓於怡走,馮樹森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他眼裏,小女孩有個舒服的崗位,蹲在大機關,不要操工作之外的閑心,幹一些跑跑腿的雜活,應該是每個剛上班不久的小姑娘所願意的。他琢磨著,於怡也不會願意打破這個本來的平衡。
沒有想到,於怡這個姑娘很有主見。為了清河的發展,敢於犧牲自己的幸福生活,主動願意下去接受鍛煉,這讓馮樹森很感動。
另外的難題,即使於怡走了,按照慣例,還應該是龐建接班才對,人家眼巴巴地在這裏幹耗著若幹年了,等得花兒也謝了,胡子眉毛的也快發白了。這個倒要好好考慮,精心設計一下,讓龐建靠邊站還說不出來。
馮樹森跟季段長通了口氣,把他的想法直接明了地說了。因為此前劉玲也跟季鳴溝通過清河這件事,季鳴完全認可馮樹森的提議,此外,因為是黨群口安排人員,季鳴從來也不做過多幹涉。
樣子還是要做做的,馮樹森接連給李昆布置了幾樣大活兒,讓他急著幹出來。
龐建閑散慣了,和以往一樣不願意出大力下功夫,於怡暫時還不能上手搞大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