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子忙,好長時間沒有去劉玲家去了。沒有幹媽,哪有自己的今天,楚清河就想著去看看,和劉玲嘮嘮嗑。
每一次和她談完,楚清河總覺得有不少收獲。楚清河想,畢竟自己年輕,她把走過的路告訴自己,等於送給他一張地圖,成長的路上就能少走很多彎路。
劉玲是打內心裏喜歡楚清河的。清河長得溫順儒雅,心眼機靈,和小虎隊的蘇有朋比較像,說話談吐比較有分寸。同時劉玲沒有能給老嶽家生個男孩,一直是個遺憾,見清河和彤彤差不多大,為人很老實,認了這個幹兒子,家裏就多了個壯勞力。
楚清河常常記住她的一句話:在單位,人家幫你,是看得起你,你要永遠記住人家的恩;人家不幫你,那是應該的,是常態。在單位,隻要沒有人害你,就算燒高香了。
所以,劉玲告誡清河說,一定要記住別人的好,哪怕一星點的好,其實人家本可以不這樣的。這個道理清河心裏也知道,但是從劉玲嘴裏出來,他又覺得有了不同的味兒。
大上個月,劉玲家裏忙,還讓楚清河專程跑了一趟鄭州,給老太太捎了幾樣吃用的東西。閨女就是娘的貼身棉襖,娘年紀大了,當女兒的就經常捎點東西過去,隻要惦記著老人,娘就高興,不在乎多麼東西多麼金貴。
那天劉玲因為最近要照顧丁丁,無暇顧及,心裏又總掛念著她娘,言談中時有流露,楚清河便自告奮勇地把重任攬了過來。在客運段工作,最大的好處是坐車方便,其實也就能沾上這點光了。楚清河後來又跑過去幾次,每次過去,都捎上一箱老太太喜歡吃的冬棗,和老太太東家長、西家短地聊一陣。老太太對於楚清河的到來也是熱烈地歡迎,內心裏已然把楚清河當作她的親外孫了。
楚清河幹得最得意的就是一件事,就是讓嶽彤彤喜歡上了自己。這件事不容易,楚清河無緣無故地闖進了她的家,分享了本專屬於她的母愛,不記恨他就不錯了。
楚清河的做法是將心比心。丁丁學校搞合唱比賽,嶽處長過不去,就讓楚清河陪著去學校。因為姥姥、叔叔、媽媽都在場,台下有熱情的親友團助威,丁丁在台上賣力地表演,人來瘋地跳,效果出奇地好。
楚清河捧著相機近景遠景“劈裏啪啦”一陣狂拍,當天晚上回去馬不停蹄全部衝洗出來,做了個影集。第二天,挑了幾張出彩的拿到照相館加急放大裝裱。第三天,買了點水果,連著影集、放大的相冊送到了嶽處長家。劉玲見了照片很高興,直誇楚清河的照相技術好,說小楚子真細心。後來嶽彤彤回來見了影集,也是愛不釋手,還讓丁丁親了楚清河一口。
有時候楚清河很奇怪,嶽彤彤很少回她自己的家。每次問起來,她總說在娘家呆習慣了,楚清河就懷疑十有八九是不是她和婆婆處不來。以前在劉玲家的時候,他總感覺嶽彤彤很高傲,領導家的孩子一般都有這個特點。見了不如自己的,驕傲總是寫在臉上。碰到官比自己父母當得更大的,那表情又酸得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