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收了絕對給你辦成事(1 / 2)

終於無計可施,父親一頭闖進了地區教育局。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講給他們聽,可是沒人理睬他,他們說出去,出去;父親回家後又請人一遍一遍給局長、主任寫信,還是不見回音。

終於,父親急了,提了一根扁擔闖進教育局的大門,打爛了日光燈,掀翻了辦公桌,砸爛了幾張藤椅,他一字一頓地說,不,是在宣告:我是個鄉下粗人,不懂得多少道理,我讓兒子讀書還犯法嗎?難道讓他一輩子窩在山溝裏受窮嗎?說著說著他竟然哽咽了。

終於有人站出來主持正義,給他寫了一封到鄰縣學校報道的推薦信。多年來,楚清河一直感謝這位好心人,他想這位好心人肯定也是山窪窪裏出來的,他能讀懂農村孩子肚子裏的苦水。當然,楚清河更感謝父親,感謝他的頂天立地和一往無前,感謝他給了自己生活的勇氣。

後來,楚清河如願以償取得了鐵路中專的“通行證”,揮淚辭別父母獨自負笈南下,千裏迢迢踏上求知的路程。記得第一堂課,學校的老師問,哪位同學是自己來報道,沒有父母幫忙的?教師裏鴉雀無聲,出奇的安靜。楚清河大聲說“我”並站了起來。周圍一片唏噓和讚歎,還有喝彩和微笑。

楚清河站在那兒,仿佛看見昏暗中點點閃閃腥紅的煙火,仿佛聽見夜裏悠悠的哀歎聲,看見那長長的竹竿,那寬寬的扁擔……楚清河“哇”地一聲哭了。

當楚清河還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馮樹森。看周圍人多,說話不方便,楚清河躲到操場的角落。說是操場,也就是巴掌大的地方,連個像樣的活動器材都沒有。

馮樹森沒有跟他客氣,隻是說,現在說話方便嗎?楚清河“嗯”了一聲說,馮書記你請講。馮樹森說,你幫我寫封信。至於信的內容,馮樹森猶豫了一下說,舉報1045次列車路風混亂、乘務人員私吞票款。

什麼,什麼,楚清河差點沒叫出聲來,自家人舉報自家人,而且是上級舉報下級。畢竟經曆過大場麵,楚清河穩住心神,用非常沉著的心態說,有什麼具體要求嗎?馮書記。

既然已經說出來,馮樹森做指示的時候,語速就快了許多。寫的時候一定要把你當作局外人,但是讀起來你又是知情人,知曉很多內幕。你在這趟車上幹過,情況熟悉,要把事情的嚴重程度適當誇大一點,引起上麵領導的注意。楚清河說聲明白,又問何時交稿。馮樹森說,越快越好,就今天晚上吧。說完掛了電話。

寫這樣的信,楚清河手到擒來。適當比劃了一下措詞,把內容寫得活靈活現,身臨其境一般,滿滿兩頁紙。晚上,打個車到了馮樹森家裏。兩個人關在房間裏,就幾個數據討論了一下,就算定下稿。

然後,楚清河跑到一個很遠的複印部,打了十幾份,用一個假身份證編好的人名,給鐵道部路風辦公室郵寄過去。說是假身份證,其實也不假,是他一次在車上撿來的,這次倒派上用場了。

剩下的貼了郵票,給鐵道部和鐵路局的宣傳部、組織部、人事司等相關或不相關的部門寄了平信。之所以也給這些非主管部門寄一份,本也不指望他們出麵來調查。多一個部門知道,聲勢大效果好。萬一,瞎貓碰到死老鼠,哪個領導一不小心做了重要批示,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