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一起坐車回去的時候。辦公室主任一邊掏著牙簽,一邊說,這個賀團長,真不會辦事,看來還嫩得很啊。
楚清河接過話茬來說,怨我,怨我,怨我工作沒做好。應該事前跟他說明一下的,本來以為他都知道的。
田成亮哈哈一笑。看來,部隊和我們的關係還不是很鐵呀,交流得太少,以後還要加強溝通,狠狠地砸他們幾頓,就知道了。
謝天謝地,這麼說,老田已經心裏已經放開了。
放開了就好,放開了就好。老田這個人,總是放很開的。
楚清河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腦子裏像放電影似的不時掠過經曆的片片往事。
已經很困了,不想了。
剛才於怡給他打來了電話,說她最近正在疏通一個很關鍵的人,楚清河如果願意,他會很快能到達一個處級幹部崗位上。
楚清河說,我已經不想當官了。
於怡有點惱怒,說,你怎麼這麼沒有責任感呢。我嫁給你,不就圖的是你能帶給我更豐足和安逸的生活。作為一個女人,本來就是生孩子,照顧家的,我為什麼還要選擇去北京飄著,不就是為了你能有更好的發展,不就是為了你的事業能有起色,我能跟著多過幾天好日子嗎?
楚清河說,我覺得現在挺好,最起碼活得不累。吃菜要吃素的,穿鞋要穿布的,當官要當副的。能到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了,於怡,回來好好過吧,我們不要想得太多。房子不要太大,票子不要太多,
於怡說,你不懂女人。事業是男人的生命,男人是女人的生命。你都不要自己的事業了,我還指望你什麼!難道你希望我一輩子這樣奔波勞碌慢慢變老嗎?你可是我全部的希望。我們兩個人,隻能一個人為了事業而奮鬥,一個人照顧好大後方。女人在一個男權社會中,她的發展總是有各種各樣局限的。
清河,我以前喜歡你,愛你,就是你和我周圍的人不一樣。你上進,有事業心,和你在一起,能隨時保持著一股激情,我們的愛情每天都不一樣,能夠保鮮保濕,每天一回到這個家,我都是快樂的。現在你還沒有到30歲,從你的身上,卻感到了一股暮氣。這不是從前的你,我很不喜歡你現在的這種狀態。
於怡還沒有止住的意思。
真正在北京生活了一段時間,我才感覺到我是多麼的渺小,相比起來,濟州又是多麼的渺小。剛去那陣,談吐起來,我就像一個鄉下妞,聽她們聚在一起絮叨,我什麼都不知道,光知道在那點頭傻笑。
你還沒有真正見過,或者經曆過權力的光環。你不知道,人活著,一生一世,都是衝著金字塔的最高級一直在辛苦地攀登。無論前途飄渺,命運多舛,無論等待的是風雨飄搖還是電閃雷鳴。廳級、部級的幹部,到了我們車上,向首長彙報起工作起來,那麼大年紀,照樣謙卑得讓人看得不忍心。清河,隻要你真正地擺脫掉架子,放下你的清高,你就是一隻螞蟻,也能照樣爬到金字塔的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