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家過成今天這個模樣,固然有胡海大大咧咧甩手掌櫃的原因,自己也是有責任的,不能把髒水一股腦兒全部潑到男人身上。如果平時能耐下心來多給他一些溫情,多一些鼓勵,多一些提醒,而不是一昧地抱怨和爭吵,兩口子同甘共苦榮辱與共,也許胡海就能及早收住心,把小家庭建設得更為美好。
現在也不晚,至少身邊的男人比任何時候都聽話,看她的眼光都是求救的內容,仿若她一不在家,這個世界就會滅亡,地球就會停止轉動。總是迷路的小狗一樣向她搖擺著尾巴,乞求她的關照,能夠喂他一點水,扔一根骨頭過來。
世界任何一個女人總是水的化身,無論她的容貌是醜陋還是驚豔,女人最見不得男人無助的目光了,王新蓮也不意外。
以前和胡海同床時,每次都帶有賞賜的性質,看胡海一段時間老實聽話,或者自己的欲火燃燒起來,她才會把胡海乖乖地招到床上伺候自己,滿足一下自己的淫欲,然後再大喝一聲將這個“召之即來揮之即走”的小安子趕到隔壁的房間睡去。
有時候貪戀的胡海不願意離開她的身子,她會毫不猶豫地起來穿起衣服,裝著自己要走的樣子,決絕地讓他服軟,炮打美帝國主義一般把他灰溜溜地攆到一邊去。
現在懷裏的男人,這個聽話的大孩子什麼也不要了,隻要她不離開這個家,能夠一日三餐陪著他,替他抹去眼框裏的淚花,摳去昨晚眼角的眼屎,就如同多拿了一塊糖似的露出滿足的笑容。出太陽的時候,他還會示意王新蓮拿來挖耳勺,他老老實實地拿來凳子,躺靠在陽台門邊,讓她捏著耳朵給他掏耳屎。
他的一隻手展開,等著王新蓮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個大大的黃色的薄片出來,他會誇張地叫出來,這麼大呀,要是金疙瘩就好了,那咱家就發財咯。他還會眯縫著眼把耳屎舉起來對著太陽照一照,不願意理會王新蓮讓他把東西丟進垃圾桶的大聲喝斥。
這個時候,起風了,窗玻璃輕輕搖晃,在太陽的反射之下,屋頂呈現出五彩的斑斕,床邊的吊蘭拖著墨綠的細滕隨風搖曳,房間裏滿屋幽香,兩個露著笑容的身影在陽台邊定格。
眼看中秋節快到了,這一段時間楚清河忙得夠嗆。
楚總編的心裏一直隱藏著一張巨幅的藍圖。他要讓濟州鐵道報在自己手裏發揚光大,從原來的冷門變成鐵路局大院的香餑餑。
至於一線的職工,對於這張報紙的有無純粹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攤開一看,滿眼都是這領導那領導趾高氣揚地做指示,指手畫腳指點江山和個偉人似的,一個個老母雞一般雄赳赳的顯得很是辛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