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說，設備的事我管不著，也沒法管，我要的是報紙的質量。別讓我們一個帶國家正式刊號的報紙拿出去還不如街頭小報亮堂。回去跟你們廠長商量商量，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好辦法。
劉菲菲說，總編，為了提高印刷質量，我們廠長可真是操碎了心。每期報紙小樣出來，他都要親自跑過去看樣，校正色彩。你不記得了，有一次，他還幫咱們報紙防止一起重大事故。那次編輯沒有把日期改過來，星期三的報紙，報頭下麵還是星期一，我們廠長是個明白人，一眼就瞧了出來，他比關心國家命運還關心咱這張報紙呢。
楚清河說，我知道你們廠長很上心，也很負責，眼前這形勢，要是還拿不出過硬的產品質量怕是說不過去。這樣吧，這一期報紙還是交給你們，經費從你們廠裏走，算你們廠裏的營銷任務。你們找一家過硬的廣告市場，最好排版設計一條龍，拿出一個拳頭產品出來，記住，隻有這一次機會，成功了，繼續合作。搞砸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楚清河此前不知發了多少次狠，要是印刷廠這幫夥計還是吊兒郎當地不好好幹，一定讓他們嚐嚐“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的滋味。但是今兒一碰上美女那可憐兮兮的眼光，還是忍不住發了善心，答應開一個小口子。
本來這次報社打算是鐵了心撇開印刷廠，自己出去找一個滿意的合作單位。既然劉菲菲哭得眼淚巴巴的，哭得讓人心疼，楚清河心一軟，就把任務交給她，也算是完成了她的營銷任務。要是今後再不上心，還是交上來一個花花臉，就怨不得楚清河了。
果然美女破涕為笑，高高興興地站起來，又主動拽了拽楚總編的衣袖，非常熱情地說，總編，你真好，謝謝你，你有什麼事需要我辦的，我都會答應你的。
想了想，覺得說得還不夠直白，又說，總編，你別客氣，菲菲就是一個跑腿的，隻要你覺得還能用得上，拿過來使就行，我願意為你當牛當馬，隻要別把報紙推出去。說著，菲菲的眼圈就紅了，
牛呀，馬呀，都是讓人騎的，美女看來也有被騎的需要。
楚總編擺擺手，說，快回去吧，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事，隻要你們好好幹，我們還是願意把活交給鐵路市場的，畢竟自家人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楚總編打著哈哈。
劉菲菲躬著腰，千恩萬謝地握住楚清河的手表示熱烈的感謝，小手指還不忘在總編大人的手心裏會心地輕輕撓了一下，開心地掩門而去。
楚清河現在雄心勃勃要讓鐵道報雄霸天下，考慮的都是胸懷全局的大事，哪有閑工夫和這個丫頭片子調情，待劉菲菲前腳出了門，他就從後麵把門關上，坐到辦公桌前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號碼是杜小麗的。好長時間沒有和這個女人聯係了。
楚清河對這個女人的感覺是，明理，大方，懂得事情拿捏的分寸。楚清河還在洪湖站主政一方的時候，一個曖昧的夜晚，杜小麗和計劃員周麗熱情洋溢地敲開了站長室的大門，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合作。票務上即使偶爾有些違規操作，總體上都在可控的範圍內。杜小麗這個女人不貪心，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別人幫了忙，總是懂得以心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