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很多東西,屬於自己的時候,往往不注意到它的價值,可是突然在一個早上失去了,並且永遠不屬於自己了,在這個時候才想到了它的價值。盡管他和葉文感情不睦,是他主動要求分手,但是此刻,在他心中竟然殘存著縷縷戀戀不舍,他咬了一下嘴唇,罵了自己一句,我真他媽賤!他轉過身,一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隻想回家。
葉文帶走了一些常用的東西,臥室裏他和葉文相依偎的照片仍然掛在牆上,他茫然地瞥了一眼,葉文的笑靨仍然是甜甜的,彎彎睫毛下的眼睛裏永遠是那麼含情脈脈。他站起,把像框摘下,放到了沙發底下。
昨天陸浩與秦果兒在飯店分手的時刻,他的離婚決定曾經動搖了,如果昨天晚上家葉文在家,他是不會主動提出的。甚至和葉文提出後,他多少有些後悔了,但是男人說出的話,如果出爾反爾,那還是男人嗎?
他的目光又盯在臥室桌子上的電腦,立即又氣串兩肋,雙眼冒火。就是這個現代化的工具,葉文和那個情人瞞著他勾勾搭搭,談情說愛,最後導致了本來就十分脆弱的家庭利馬解了體。他氣呼戶呼地抱起電腦,使勁摔在地上,伴隨著清脆的屏幕破碎聲,鼠標和鍵盤的碎片散落一地。他瘋了!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繚繞的煙霧籠罩了他蒼白的麵色,地上是一根兒又一根兒的煙頭,狼籍一片,一天不到他竟然吸了兩包煙。被憤怒燒灼的心情稍微冷卻,陸浩又恢複了理性,他撥打秦果兒的手機,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
陸浩不耐煩地放下電話。這個時候,秦果兒肯定違背他的意願,去單位的消息,陸浩猶如一盆涼水澆在他的全身,他像一隻泄氣的皮球,癱軟在沙發上,迷迷瞪瞪地睡了,他實在是該睡覺了,連日的忙碌早已經使他的心靈疲憊萬分了。
兩周後,1045次旅客列車在歡快的樂曲中披著晨曦徐徐啟動。秦果兒如願地當上了列車長。她還要見習一段時間才能單獨工作。車隊裏偏偏安排陸浩帶她。盡管車隊領導的安排讓他頗有幾分不快,他還是“委曲求全”了。
秦果兒跟在陸浩身後,高聳著胸脯,綠色三角形的車長標誌牌端正地掛在的右臂短袖製服上。走到每節車廂,旅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多一眼這個身著淡蘭色製服,年輕好看的女車長。
陸浩則是一臉失落,他無精打采,邁著沉重的步履,事務性地從車廂的後麵走到臥鋪車,頭也不回地對秦果兒冷冷地說:我頭有些暈,你和乘警驗票去吧……他說完,走到一個沒有旅客的臥鋪旁,帽子使勁扔在茶桌上,順勢躺下了。
一個小時後,秦果兒驗完票,叫醒了陸浩。她給陸浩倒了杯水,陸浩喝完,用手背摸去掛在嘴唇的水珠,瞪著眼睛看秦果兒。秦果兒坐在他對麵,目光移向窗外,她說:陸哥,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我那天違背你的意願,去應聘了,本想跟你打招呼……
陸浩不等秦果兒說完,揮手打斷了秦果兒的話,他煩躁地說,不用說了,做什麼,不做什麼,是你自由,我無權幹涉你。他漲紅了臉,一臉醋意地追問:見到馮書記了?看著一臉惆悵的陸浩,秦果兒仍然耐心地解釋:那天下午我去馮書記辦公室了,有車隊的人,還有乘務科的人。陸浩一臉狐疑地問,馮書記沒單獨找你?秦果兒搖頭說:真沒有,看你想哪去了。陸浩審視著秦果兒,看她嚴肅的神情,臉上的愁雲似乎飄散了一些,他長出了口氣,看來我是錯怪人家了,都怪這段時間和葉文離婚鬧的,你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