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茂宙、顧城善解人意地拿起畫冊一頁一頁翻起來。估計他們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幾個重量級美女身上，什麼企業文化，什麼企業精神，什麼標準化作業、什麼職工語錄，哪有美女養眼啊。
雖然戴萬三沒有看畫冊，孫濤卻要打起一百個個精神裝著興高采烈的樣子，添油加醋地在部長跟前自我表揚盡情發揮自己的演技和功力。
20分鍾過去了，楚清河早回來了，顧城抬手看了看手機短信，打斷孫濤說，孫段長，撿重要的說，細枝末節就不要囉嗦了。一會材料戴部長會帶走的。
孫濤及時而準確地領會了顧城的意思，語速極快地念了念冗長材料中的大標題和小標題，幹淨利落地結束了這次彙報。
接下來，是等待首長作指示的時間。
戴部長擺了一下手，說，顧書記，咱們打球去吧。
剛才聽取彙報的時候，坐在戴部長左側的顧城已經笑眯眯在他的耳朵輕言了幾句。戴部長的手早癢癢了。
乒乓球是國球，大約蹲機關的幹部摸起球拍來都會擺乎兩下。跑了幾天，灌了一肚子酒，今天舉行個小型健身，消消酒，提提神。
在孫濤的引導下，一行人到了客運段工會的活動室。
海爾空調打著17攝氏度的低溫，地上的水漬已經幹透，球桌擦得一塵不染，就連記分牌都清理得像個新的一樣，在聚光燈的照耀下都有些反光。
戴部長說，這樣，兩個人打沒意思，分個組。
我和楚總編兩個一組，客運段再給我這邊配一個，聽說客運段有個叫龐建的，是吧？把他叫過來，也跟我們一組。
孫濤吃了一驚，難道龐建和戴部長一直還有緊密的聯係不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小瞧了這小子。就趕緊的親自把電話打到車隊去。知道部長今天過來視察，各個車隊的領導都留了下來，隨時準備著迎檢。
知道皇上召見，龐建屁顛屁顛地來了，什麼也沒有帶。
皇上是把人招過來打球的，龐建都沒有自己的專用球拍，慌裏慌張空著手就來了。
又不給領導送禮，空著手就空著手吧！
戴萬三看了一眼龐建說，你就是龐書記？
龐建低眉順眼都說，戴部長好，我是龐建。
好，好，龐書記，你和我，還有楚總編三人一組。那邊是顧城書記、汪茂宙局長，還有孫濤段長。三對三，你有沒有這個信心贏了他們？
龐建賊眉鼠眼地左右旁顧了一眼，低頭，不敢正視各位領導，不敢回答說是或者不是？
戴萬三拍著他的胳膊說，怕什麼，又不是讓你上戰場。打得不好，和平球總會打的嘛！業餘活動，純粹業餘活動。你放心，汪局長、孫段長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那邊就一個顧書記是個球油子，隻要不和他碰麵，這邊我們有楚總編是主力，肯定是要拿下一局的。我上場，他們也是要賣一個麵子給我的，能不能3:0大勝對方，就看抽簽時你有沒有這個運氣避開顧書記了。怎麼樣，有信心嗎？
龐建打了一個哆嗦，還是不敢說。那邊三個全是自己的領導，手裏捏著自己的命運，他是誰也不敢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