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子更加驚訝了,她瞪大了眼睛:“就上一次我還幫氏淵進去過地下世界,啊!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天啊!怎麼?你不知道嗎?”
希泠猛地朝後退了一步,一種突如其來的暈眩讓她陷入了一片混沌。
“你沒事兒吧?!”
女子見狀,便要上前,伸手向希泠,要扶著她。
卻被希泠一手拍開,她的力氣沒有一點收斂,但女子卻從她胡亂的手勢中,看到了一種莫名的驚慌與不知所粗。
天地忽的靜止了,希泠隻覺渾身發寒,她的手邊的火焰,倏忽消失殆盡了。
“你真的是穎離的女兒?”暗尊的聲音驟然響起。
女子回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哦,你就是這個地下世界的主人吧。”
暗尊眸色驀地變得妖異起來,他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你說是你幫氏淵進去的?”
“嗯,”女子好像知道他要問什麼,“這個地方我可以隨意進出。”
“隨意?”暗尊低低的重複一聲,神色變得有些危險。
女子對他神色變換,如同沒有看到。
她看向了希泠,又一次確認道:“我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你大概真的錯怪了君上。當初他的確對我們動了殺意,但是我母親是自己跳下懸崖,她一心求死。君上隻是沒有救她而已,當然,雖然他救她這事兒的確是不可能。”
女子的嗓音,有一種極其詭譎的平靜,好像她談論的不是她的母親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希泠終於抬頭看向了她:“你不恨……氏淵嗎?”
“這有什麼好恨的?我母親其實對於當初激發你和君上矛盾這件事挺內疚的,而且我那個隻見過一麵的父親,大概也沒有要跟她過下去的打算,她不過是生無可戀,自己選擇死亡,這和任何人,甚至包括我都沒有什麼關係。”
希泠愣愣的看著她,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似的。
“那為什麼,師父說你們的骨灰在……”
她猛地掉頭看向了暗尊:“那個小瓷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暗尊微微抬頭,混不在意:“骨灰啊,阿蓮的骨灰,我當初的確隻是看到了她一個人的屍骨,況且一個普通的女孩在雪山穀能存活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告訴你那是她們母女二人的骨灰,有什麼不行?”
希泠靜靜的看著他,而後將視線落向了吊橋外,那一望不見底的雲海。
她深吸一口氣,朝著那女子說:“你走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你們還要打架嗎?”女子問道。
希泠沒再看她,一手揚起,便將女子的身體推了出去:“離開雪山穀娶個新地方吧。”
風起,下雪了。
暗尊望著眼前的希泠,忽的有一種打不起來的感覺,他攤了攤手,正欲說什麼,忽的臉色一變,猛地伸手指向了她的身後:“希泠!”
希泠以為是詐,連頭沒回。
正欲出手,卻感覺一股寒意瞬間從吊橋下升騰而起,死死的裹住了自己。
“啪嗒!”
細微的一個聲音,是吊橋繩索斷掉的聲音。
暗尊心中一凜,直直的看著被突然從雲霧中伸出來的霧氣幻化成的繩索似的東西,將希泠攔腰猛地拉下了吊橋。
那一股力量,如同自然的可怖的力量,她連一絲掙紮都來不及做出來,隻來得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就被扯進了雲霧中。
“啪嗒……”
無數的斷裂聲,猛地從吊橋的四處響起。
暗尊無法,隻得從吊橋上猛地飛身而起,落到了遠處的實地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如同鬼魅一般的雲霧中,死死看了很久,卻沒有察覺出任何端倪。
遠處的山巒,隨著希泠的消失,漸漸的恢複了原狀,冰雪凝結,但卻不是冰封。
希泠的力量,正好將雪山穀解凍了。
暗尊倏忽有些茫然,他看著這四處如同往常一樣的雪山穀。
但已經有什麼東西變了——氏淵,希泠死了,祁小小,風無痕死了,宣涼,宣止死了……
正如希泠說的,這魅生與殷奚,隻要他想要,都可以成為他的囊中之物,隨意 便可以屬於他。
他目光遲疑的看著依舊沒有一絲變換的雲霧,終於轉身,腳步有些浮動,卻已經決定了目的地——魅生。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
倏忽!一片蒼茫的霧氣從深淵下緩慢的升起,逐漸蔓延!卻如同春雨無聲,讓人來不及察覺時,暗尊才發現自己周圍盡數是一種迷茫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