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聲斷喝響起,牢房的大門被什麼人迅速打開了,嘩啦啦的鎖鏈聲亂成一團,白鷺慶幸的感覺到伸向自己的那些手已經訕然縮了回去。
她止不住的嗚咽著,雙腿彎曲的坐起來曲成一團,用在地上摩擦過的髒兮兮的手掌拔去口中的異物,又用另一隻手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這才看清楚了來人。
“蘇格……”她緩緩張了張嘴,有些口齒不清的吐出了這個一直讓自己避之不及又怕又恨的名字。
沒錯,來人正是蘇格,他筆直的站在白鷺的麵前,麵無表情的低頭看著狼狽不堪的白鷺。也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今日並沒有穿他慣常穿的那件捕頭衣衫,而是隨意著了一件白色飾月紋的衣服,看上去清爽潔淨,全身上下無一點瑕疵,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像是連碰一下都會褻瀆了他。
而他正麵對著的白鷺,則是滿身的汙泥,好好的衣裳都被撕爛了,頭發在掙紮的過程中散的一塌糊塗,發絲低垂在肩上,潔白的肌膚時隱時現,
兩人麵麵相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站起來,跟我走。”蘇格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的皺了皺眉,忽然又冒出了一句,“等等。”
白鷺剛站起來,還未站穩,聽到了他那句等等之後,身體一僵,雙腳一軟險些跪了下去,正在搖搖欲墜的時候,她隻覺身上一暖,肩膀上已經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衣裳,
白鷺驚訝的抬頭看著蘇格,卻見他隨意的轉身,神情淡然的說,“剛才那樣太難看。”
心中不受控製的微微一暖,順手將衣裳裹緊了一些,白鷺知道他的意思,經過剛剛那一幫人的糟蹋,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經破爛不堪,再走動幾回,一定會春光外泄。
“誰難看啊,你才難看。”白鷺皺著眉頭反駁道,說話間有些微微的沙啞,還帶著一些鼻音,那是剛剛嘶聲力竭哭泣留下的後遺症。
就是苦了那個走在蘇格後頭的脫了衣服的獄卒,他有些尷尬的抱著光溜溜的膀子,隻能在一旁微微發抖。
蘇格走在最前頭,白鷺跟在他的身後,厚重的手腳鐐摩擦著她細嫩的皮膚,讓她的手腕腳腕自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流血。巧的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格走的很慢,這讓白鷺慶幸不已。
就這樣挪了很久的步子,蘇格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冷冷的看著她,“就是這裏了,進去吧。”
這是一個跟剛才差不多大小的牢房,但是區別在於,這間牢房不是男牢,也不是女牢,而是一個人也沒有。
不是吧,待遇變得這麼好?一人單間?白鷺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牢門很快被打開了,白鷺再次被人毫不留情的推了進去,白鷺爛泥般的趴在稻草堆裏,帶著怨念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推她的人就是那個光著膀子的。
報複,絕對的趁機打擊報複。
“你們先退下。”蘇格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屏退了獄卒和其他手下,一個人留了下來。待人全部撤離之後,他便隨意的斜倚在一旁的欄杆上,靜靜的看著白鷺,深黑的雙眸如同一灘平靜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