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致驀地安靜了下來,隻是固執的扯著她的手,一副如何都不肯放的樣子,青鴛也懶得去與他計較,畢竟這條命算是他撿回來的。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同她說,他想說他並不願見她與他人琴瑟和鳴,可是是他先娶得別人。他想說她是他唯一願意傾心喜愛的女子,可她根本不會信。他想說他想念她,想回到初時,可這般無用的廢話根本……
他抬著頭,神色堅定萬分道:“阿鴛,隻要我活著一日,必定會竭盡所有護你周全!”
“阿鴛,你信我,我從未對你說過虛言。”
她神色複雜的瞧著他,若是從前的她隻要得他一句誇讚的話便能開心的不能自已,若是這番癡情之言足矣令她欣喜若狂,徹夜難眠。可那終究是從前的她,如今她再難因此動容。
“阿鴛,可有傷著?”
她聽著聲音驀地側過頭,瞧見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深沉的瞧不出喜怒,他伸出的手停在了被周奕致握著的手腕幾寸前。
她愣了一下,立馬搖了搖頭:“無礙的,不過周大人卻因我受了重傷。”
他一板一眼的抱了拳:“周大人今日之恩寧連必銘記於心,他日若有需要必竭力相報。”
青鴛剛覺得他對周奕致的態度好了些,就聽得他忒沒良心道:“不過阿鴛突受此驚嚇,我實在憂心,便先帶她回府了。”
“阿鴛,你還未告訴我,你可歡喜?”他目不斜視的望著她,唇白如紙,眉頭緊皺。
她低著頭,目光落在他腳下被染紅了一大片的地,愧疚心作祟的歎了口氣:“……歡喜。”
他即刻展顏而笑,燦如日光,晃得人挪不開眼,周奕致的笑容在這世間定無人能抵擋,對此她從來未曾懷疑過。
寧連極不給臉的一把將她抱起掉頭就走,她十分清楚的瞧著周奕致在那一瞬間冷下了臉,目光陰沉憤然。
她有些弄不明白周奕致,他在她喜歡他的時候不冷不熱的,他在她孤苦無助的時候置若罔聞,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另娶他人。當她努力放下後,他偏又擺出一副癡情繾綣,唯她不可的模樣。
可若他是逢場作戲,為何要拚了性命去救她,為何要那般在乎她曾說過的話,為何望著她的目光會那般專注深情?更何況現在與她牽扯上任何對他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他向來是個懂得孰輕孰重的,可……為何?
沉思中的青鴛被穩穩當當的放在了馬車軟座上,她偏了偏頭,瞧著對方板了張臉的氣悶模樣,便軟語相勸:“好了,你別氣了,要不是他救了我,我定不會和他說一句好話的。”
寧連捏緊了手,一臉嚴肅道:“方才你和他說歡喜,歡喜什麼?”
“周奕致他種了一屋子的花,說是,送給我的。”
“阿鴛,我不會種花。”他道。
她困惑的撓了撓頭,老實答:“我知道阿,我也不是很喜歡種花。”
“我也不會吟詩作對。”他道。
“誒,我也不會。”她訥訥答。
“我更不會能他那樣妙語連珠,說些好聽情話哄你開心。”他鬱悶道。
她立馬捧了他臉,寧連目光炯炯的看向她,青鴛輕輕捏了下他臉,認真陳述事實道:“不!你可會說了!”
“阿鴛。”他異常認真的瞧著她,擲地有聲道:“可在我眼裏沒得什麼能比得上你,別個東西都不重要。”
他是想說他不像周奕致要的太多,永遠不會去為了別個而背棄她,在他眼中最打緊的隻有她嗎?
“嗯。”被強行灌了蜜糖一樣的青鴛紅了臉頰,方才還說不會說情話的人……
他握了她手,鄭重承諾:“阿鴛,我雖不會那些,但我必定會窮極一生讓你活的安樂無憂,喜怒隨心。”
青鴛表示完全相信的重重點了點頭,安靜半響後,疑惑開口問:“所以你剛剛在氣什麼?”
“氣我當時沒能趕在他麵前去救你。”他懊惱的握了拳,下定決心道:“阿鴛你說的對,喝酒誤事!”
阿鴛瞧著他這模樣,忍不住噗嗤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