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能走多久,身帶累贅的青鴛便有些疲了,隻得找了個石凳歇一歇。
心裏邊揣著事的青鴛沒能忍多久:“阿業,我想了想,即便他招供了也並無用處,皇兄的事情父皇既然壓了下來,便是不想公諸於世,可若你親自上奏,又必定引來父皇的猜忌……”
寧握了她手,安撫道:“我並未打算上奏,我已將我在查這件事情的消息放了出去,皇上既然一心維護太子,得知我找到證據必定會親自宣見我。”
“如此一來你便是站了太子皇兄那一隊了。”青鴛想著擰了眉:“父皇固然看重皇兄,可他最恨別人記掛著他手中權利。他願意給是一回事,可若他尚未開口便瞧見你們拉幫結派,必定多有忌憚。”
“無妨,身在朝堂安能獨善其身?”他神色輕鬆道:“太子是嫡子,選他要比選其他皇子要好的多。”
青鴛默了半響,道:“我這就進宮替皇兄求情,然後你將事情往我身上推,我與皇兄是血緣至親,替他平冤也並無不妥。”
“不可,此事你不可插手。”他向來不讚同她摻和進來,即便她是公主,女子幹政向來是大忌。
“到時我自會同皇上說,我是見你整日憂心忡忡方才派人調查的。”他道。
事情如寧連預料的,皇帝下午便找了個由頭派人傳召。
青鴛滿目憂愁的望著皇城方向,寧連在她麵前還算溫和老實,可在外邊那脾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口不遮攔的,若是說了什麼惹父皇不快,該如何是好?
寧連到的時候皇帝正批完了一排奏折,擱下筆說了聲平身,便開門見山了:“朕聽說你派人查了太子的事。”
“微臣罪該萬死!”寧連啪的又跪了下去,一臉耿直。
皇帝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他,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先告訴朕,何故要替太子辦事,你不是向來兩耳不充窗外事嗎?”
寧連神色無奈:“皇上果然知曉微臣的脾性,微臣本意自然是不願趟這渾水的。”
“可自打太子出了事,阿鴛便整日神色憂煩,心不在焉,後來連著麵色都憔悴了幾分。我雖與太子殿下無甚往來,卻時常聽阿鴛提起,說太子殿下平日對她多有照拂,微臣以為太子這般重感情之人,斷不會糊塗到目無尊長。”頓了頓,繼而滿麵怒色,聲音發寒:“可我沒成想這一查便惹來了殺身之禍,好在阿鴛與腹中孩兒並無大礙,不然微臣便是棄了這條命,都要將那些人趕盡殺絕!”
皇帝見他神色並無做假,便開口問道:“如今查到哪一步了?”
皇帝對青鴛被刺殺的漠不關心的態度令他心中微憤,麵上一五一十答道:“回皇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人證已全部招認不諱。”
皇帝目帶欣喜,連忙握拳點了點頭:“好,回去後你將相關人員物件送去大理寺。”
“皇上,微臣有個不情之請。”口上雖說著不情之請,語氣確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皇帝也見怪不怪的敲了敲桌子:“說說看。”
寧連一本正經的解釋了起來:“這幾日阿鴛先是為了太子殿下的事憂心忡忡,後又因遭人刺殺受了驚嚇,而大夫估算的產期已至,微臣實在放心不下,望皇上肯許微臣休假半月,待阿鴛順利產子再報效朝廷!”
“為個女子連朝都不上了?”皇帝難得的提出了異議,有些恨其自甘墮落的意味:“阿鴛那孩子是個知道分寸的,你若是因為擔心她與腹中胎兒……朕立刻下旨賜些上好的養胎聖品下去,你就不必為此刻意求朕了。”
寧連仍舊固執道:“微臣就是因為知道她一向遵規守矩,什麼事都往心裏憋,才如此擔憂,還望皇上成全!”
皇帝被他這副不識好歹的模樣弄得心中窩火,麵色微冷:“倒是個癡情種,朕哪能攔你妄做小人?!”
“多謝皇上體恤!”寧連仿若未聞的拱了拱手,神色欣然。
皇帝越看越煩,趕蒼蠅一般揮袖:“沒事了的話,就趕快回去把事情辦好了!”
“臣遵旨。”寧連一臉明媚,昂首挺胸的出了禦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