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未停,寒風肆虐,四下裏卻無吵雜,反而安靜地讓人心驚。
一個小身影忽地輕巧掠過,輕車熟路地在鐵拳堡裏一陣穿梭後,終是停在了一間房前。這個房間,是一個被獨立隔開的小樓。此刻,小樓也寂靜莫名。
那小身影卻抱著一絲僥幸,抬手輕輕地扣了扣門,寂靜裏如此輕微聲響卻是異常清晰而透亮。
不一會兒,小樓內傳過了一聲,“誰啊?”
“是我,煙伯伯。”少頃,房門吱呀應聲而開。
“流光,我就知道是你。”這大冷天到處亂跑的,也就屬他鐵流光了!他會如此,也是被自己給慣壞了,不禁半怨半嗔地道。
鐵流光一張青澀小臉這才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一種發自內心的笑,“煙伯伯……”
那被鐵流光叫煙伯伯的中年男人發出一陣沉穩的輕笑,應著雪光才發現他那一頭雪白的頭發格外的顯眼,不似常人的黑色,白色通透,隱隱折射著淡淡的微光。
煙塵笑著打趣道:“行了,這大冷天真夠讓人膽顫心驚了。屋外冷,快些進來吧。”
“就知道煙伯伯最好了。”鐵流光說著隨煙塵進了屋,走至爐火旁,伸手烘了起來,“煙伯伯,外麵好冷,有沒有熱茶啊,我都快被凍死了。”
“小鬼,就知道欺負我這個老頭子!”煙塵其實並不老,反而眉宇間透著風仙道骨地俊俏!
鐵流光皺皺眉頭,隨即反駁了兩句,然後轉移了話題,“煙伯伯,我的腿又疼得厲害了……”
煙塵徑自入了房間,不一會兒取出了一個盒子,而後輕斥著回到他身邊,“你這小鬼就是不聽話,都說這大冷天不要隨意出門,若是腿凍著了不好,你偏不聽……”
鐵流光握著暖暖的茶杯,聽著暖暖的言語,心中似乎也暖暖地了,“煙伯伯,你知道鐵拳堡最近發生的事了嗎?”咽了口茶,嘖嘖舌尖,這茶可比昨晚在客房裏喝得味道好多了呢!
煙塵從小盒子裏取出一排針灸用的針,細細長長地,發著懾人的微光,“有沒有事情發生你都不該隨意出鐵拳堡,若是你娘知道了……”
鐵流光微怔,似是為了掩飾什麼一般,忽地將整杯茶都灌了進去,不免了輕咳了一陣,“煙伯伯,她都走了這麼久了,提她做什麼!”
鐵流光的娘親隻是鐵拳堡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女,鐵算子醉酒後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錯在鐵算子,他娘親卻被罰在鐵拳堡的極寒之地籠煙閣緊閉,後來有了鐵流光,卻因為長期極寒導致鐵流光天生身體殘缺,而他娘親難產而死!
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鐵流光如此憎恨的自己是父親酒後亂起的產物,所以為著報答父親給予他的一條命,他拚了命地努力,讓鐵拳堡日漸壯大,也日日折磨著那個男人!
他們本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卻要彼此折磨著,鐵柏林一直想擺脫鐵拳堡少堡主的身份,他渴望著外麵的自由,而鐵流光卻固執地幫他守住這一切……這真可笑!
煙塵正細細地為鐵流光紮針,疏導他腳腕上的血脈,他的身份以及這天生的跛足讓他受盡嘲笑欺淩,他卻如此倨傲地活過了十三年,多麼讓人心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