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白山,也許那裏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打開,也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許是被他遺漏的事實,反正莫名地,他便想回去,便帶著他們一道了。
漫漫長夜,大地陷入一片沉睡,除了風吹的沙沙聲,除了軲轆聲,夜顯得格外安寧靜謐。
殤辰宇看著氣勢恢宏無不繁華至極的耀離殿,心中有絲淒涼。
他,身為殤國太子,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掌握一切,卻唯獨不能掌握人心,那飄忽不定若隨風浮萍的人心……
最是那高高在上之人,最怕的就是孤獨。
而獨獨最不缺的,就是那不得那個自己最在意之人的心,那種得不到的孤獨。
像十四,像殤辰宇,還有殤離……
殤辰宇進入殿門,殤離正錦衣玉袍地負手立在窗前。
耀離殿內,不似外觀上的金碧輝煌,卻是古樸了些,寬大的雕花案幾,散發著幽幽的檀香味,素雅精致,將整個大殿的雅致發揮到了極致。
內室是雕花紅木大床,被層層紗簾著,卷軸齊齊而落。
一如那顆被困的心。他是皇帝,是掌握萬人生殺大權的人,他的心中怕更是孤獨吧,那抹蕭瑟的背影,如此孤零零的,竟瞬間刺痛了他的心。
“兒臣見過父皇。”他恭敬地行禮。“不知父皇找兒臣何事?”
“恩!”殤離如是輕應著,“辰宇,父皇許久沒和你下過棋了,陪父皇下幾局如何?”
殤辰宇雖然詫異,卻點了點頭,“兒臣遵旨。”
殤離與殤辰宇對坐著,棋盤上已有棋子,似乎是下了一半的棋局,並未打亂,“這是咱們父子倆未曾下完的棋,還記得嗎,該你所執的黑子落子了。”
殤辰宇眸光悠悠的,閃動著一絲悸動,“是。”
下了半晌,殤離看著殤辰宇小心翼翼下棋的樣子,展顏一笑。輕聲道:“辰宇,你有沒有覺得棋盤便像是我們國家,黑白棋子便是其中的兩方人馬,當他們打來鬥去,為了最後的勝利,總是將一方的棋子吃得一顆不剩,將整盤棋子打得清冷無比……”
殤辰宇微笑著,回道:“父皇說得是,黑白棋子各造聲勢,最後可能落得兩敗俱傷!”
“好一個兩敗俱傷。”殤離淡淡地感慨著,眸光幽深而渺遠。
“父皇,兒臣知道你想說四弟的事,兒臣覺得,這種安排對他而言未必不好。”殤辰宇頓了頓,繼續道:“四弟留在朝中,受傷害的機會反而更加多。”
殤離沒想到殤辰宇說出這樣透徹的話,微微詫異,眸光更是一片讚許。
“父皇,這些年來四弟所經曆的這一切事情,兒臣心中都很清楚,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卻也見證了四弟的成長,他有今日也是他的造化了。”
“一切因果循環,若他所經曆的是因,今日便是果;若他所經曆的是果,那麼來日便能許尋到因,這一切終將過去,終會守得雲開……”
殤離悠悠地說著,不似以往那種沉穩內斂的姿態,而是如此地平和,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