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煙眉,流轉目,顧盼之間氤氳如清澈的溪水,夾帶著三分愁思、四分孤勇。她做的那麼認真,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一道幽幽的目光輕輕落在她身上。
春光瀲灩晴方好。
夜色正濃。
門外陽光恬淡,溫暖和煦,美好的光線潤色萬物,絲絲縷縷地灑落大地。
春日的時候已是不早了,空氣中竟然還起了一絲絲的寒意,陽光也隨著它的寒冷漸漸暗淡下來,慢慢地轉為血一般的紅。
“小姐,您歇一歇吧。”玉兒嚷著,將冷芷靈攙扶進了房間。
“玉兒,不礙事的,這孩子也快出生了,這些東西早該準備了呢!”冷芷靈目光溫柔,輕柔地問,“王爺呢?又去喂馬了嗎?”
玉兒一愣,道:“王爺似乎沒去喂馬,好像是出宮了。”
“王爺沒說去哪裏嗎?”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玉兒搖首,冷芷靈看著冬去春來,迎春花開得特別早,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在血一般的夕陽之中怒放。就像這個的孩子,在困境裏也掙紮著怒放自己微小的生命。
殤煜寒,這會兒去哪裏了呢?
對於時遷芷的到來,冷芷靈似乎很是意外,詫然地看著他。
時遷芷那麼安靜地看著冷芷靈,收斂起杏眸裏一閃而逝的邪魅,作為青衣門聖使,卻也沉靜睿智,就像淺淺流過的河水,極緩極慢,心胸開闊地仿佛能包容一切。
“時大哥怎麼有空過來?”她看向她,以一種很是沉靜的語氣,這種沉靜地卻近乎幸福的語氣,卻是時遷芷即使伸長了胳膊也夠不到的東西。
說實話,這會兒他是十分佩服她的。
然而,冷芷靈不懂的是,時遷芷卻是感激她此刻的幸福,至少有個人不會如此掙紮。
“還記得十四嗎?”時遷芷輕聲說著,目光幽邃。
“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十四呢,冷芷靈微微沉默著,夕陽的餘暉緩淡,卻並不刺眼,淡淡的透過窗戶的薄紙打在她白皙的臉上。
“沒什麼。”時遷芷清淺一笑,“算算日子,這孩子也快出生了吧?”時遷芷說著,他清俊的側臉被這靜謐而莊重的顏色塗了一層細細的金。
冷芷靈低低地歎息,然後是沉穩緩慢的腳步聲漸漸離去了。
房門微敞開著,竟撩進了一陣風,春寒料峭的天氣裏,竟是透著一絲絲地冷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心中有些不安。
仿佛過去了的冬季裏,那冬雪的冰冷早已從指尖毛孔悄然滲入,滲入了心底……
“時大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冷芷靈頓住了腳步,沉靜地問道。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時遷芷微愣,然而糾結著的眉眼卻泄露了他的情緒,他欲言又止,看著冷芷靈,終於歎息了一聲……
“先別問太多,我帶你去個地方,隻是你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