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淡淡的青石道路上,一層細細的金色緩緩地鋪開在上麵,空氣寒冷,不似白日的繁華,越往前走,瑜猛暉越發覺得冷得徹骨冰涼。
血色喧囂,正隨著這不再繁華不再喧鬧的街道,漸漸地清晰起來。
馬蹄聲十分急促,堅硬如鐵地馬蹄踏在脆聲陣陣的青石小道上,周圍是死一般的慘淡沉寂。瑜猛暉一路追趕而來,心中竟是十分的焦急,他擔心的不是殤煜寒如何,卻是因為殤煜寒而要如何的冷芷靈。
冷冽倨傲的眸子輕晃著,韁繩在手中突然一抖,心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揪痛起來。
春寒料峭的寒風割著兩鬢刮過,漆黑柔順的長發淩亂地在身後拂動,鬢邊碎發絲絲縷縷地蕩在眼前,莫名地焦急,拉著馬韁的手緊了緊,嘴中大喝一聲,雙腿一夾,坐下烈馬嘶鳴一聲,隨即又加快了奔馳的速度。
夕陽西下,血一般的顏色打在青石板路上,隻覺時過境遷般。
下身異樣的疼痛讓冷芷靈的意識越發的清醒,似乎有什麼力量要撐破她的身體,將她小腹處血肉相連的器官一個接一個地生生拔除。
冷芷靈喘息兩聲,費力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環視一周,眼前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垂下茂密的枝葉,看起來十分隱蔽。
“小姐……”玉兒輕聲喚著,神色焦急。雙唇有些幹裂,許是咬得時間長了,一圈圈血淋淋的牙印,清清楚楚地映在上麵。
“傻玉兒……”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如此地狼狽呢!
眼神清澈得透明,大而亮地黑白分明,濃密而卷翹的睫毛秀氣地扇動著,聲音小小的委屈地低喃著:“小姐,你怕是真要在此處生產了呢,玉兒,玉兒……”
冷芷靈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隻得邊喘邊道:“玉兒莫慌,莫慌……”睫毛輕輕顫著,抿緊了薄唇,雙拳緊緊攥起。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粗喘著,身下似已麻木地失去了知覺,有什麼黃色腥氣的液體不斷地從股間緩緩溢出,濕潤粘膩的感覺並不好受,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小姐,我扶你躺著吧,大夫說過一些生產的道理,這會兒也沒法去燒些熱水了。”玉兒咬著下唇顫抖著,“是玉兒不好,玉兒應該勸著小姐不要出門的。”
冷芷靈很疼,疼得甚至有些神智模糊了。都說,疼痛會讓人軟弱,就像現在。
這可恨的疼痛竟讓她變得內心軟弱,升起同情之心,將她心底那冰冷堅硬卻安全無比的外殼無聲無息地敲碎,讓她知痛知暖知悲知喜了。
冷芷靈恨透了這感覺。
“玉兒,不怪你。”輕輕恩了一聲,閉上眼睛,依然靠在石壁上喘息著。“玉兒,他怕是等不及要出來了,幫我……”冷芷靈仰靠著石壁上的腦袋微微偏著,濃重的疼痛包圍著她,過了一會兒,呼吸也愈漸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