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漸漸暗淡下來,客棧門牌上隻掛著兩隻小小的燈籠,昏黃的燈光微微若若的從薄得發白的紙中透出來,有些灰暗破敗的氣息。
玉兒微微有些怠倦,一刻不停地守著昏睡著的冷芷靈。
客棧冷清,隻有一個掌櫃在台前懶懶地撥著算盤,一個店小二趴在粗陋的飯桌上呼呼地打著呼嚕,時而不清不醒地抓兩下頭發,然後又沉沉地睡去。
那掌櫃也是嗬欠連天,十分懶散地托著腮幫子,嘴裏不清不楚地嘟囔著什麼。
有人推門而入的時候,那二人下意識地向門口望去,掌櫃恨恨地來了句:“誰啊!?”
“掌櫃的,你這樣的待客之道,也難怪生意如此慘淡了。”時遷芷閃身進來,白衣上沾著塵埃沙粒,顯得髒兮兮地,十分落魄的模樣。
掌櫃的一見,更是十分地不耐煩,“老家夥,我這裏可不是要飯的該來的。”一邊嚷著,還順便揪醒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店小二。
時遷芷不禁輕喝一聲:“哼,狗眼看人低,我找午後投宿的兩個年輕人。”
掌櫃一聽,瞬間殷勤道:“啊,原是住店的客人啊,您稍等等,小二快去查一下。”眼神微微奇怪,精明的眸子還是瞅著時遷芷打量來打量去的,好似在窺探著什麼。
時遷芷衝他笑笑:“我老人家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為何如此看我啊?”
那掌櫃地想了想,輕聲問道:“您老也不像窮人啊,怎麼弄得如此狼狽的樣子?”
時遷芷張了張嘴想說話,這時候玉兒恰巧端了菜上來經過,“時公子,您了回來了。”時遷芷沒在說什麼,便隨著玉兒一同回了房間。
“時公子,事情都處理好了嗎?”玉兒紅著眼眶,輕聲問。
時遷芷微微點頭,“嗯,在楓涇山上選了處風水好風景好的地方,我建了一個小小的墳頭,直說還沒有立碑文,這些等芷靈醒了再說吧。”
雷雨交加之後的天氣竟是如此的寒冷,尤其城郊,比之白日,更是多了鬼魅一般的淒冷幽靜。
黑雲壓頂,陰沉沉的,這清冽寒冷的風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散開,悄悄隆起,沉重的雲彩向著天邊飄去,這是與晴日裏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爺,黑影前來複命,任務雖然完成,卻是誤傷了爺,屬下罪該萬死。”黑影屈膝跪下,沉悶地著地聲卻激不起半分漣漪,一如寒潭水般的清冷透骨。
“下去吧,小心盯著她別再出了差池便是。”淩冽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情感,涼得透人心肺,赫然是瑜猛暉的聲音,身後還有些戲謔的輕笑響起。
“大哥,你處理事情何時這麼拖泥帶水了。”是瑜猛軒。
那黑影應了一聲,消逝在了漆黑冷漠的空間裏,仿佛從未曾來過,從未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