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傾城
“蘭公子啊，傾城閣是什麼地方啊？”一直在前麵大步走的某狐狸終於轉身，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著我，一臉他同類的疑惑。
被他盯久了全身都有些不自在，我搔搔腦袋、抓抓眉毛、撓撓小手，支支吾吾地回道：“這個，我鄉下來的，你知道山裏信息閉塞，我家又窮，不能出入高級場所……”
“象姑館。”就在我苦心孤詣地編造自己是鄉下人的故事時，蘭顏打斷了我的滔滔不絕，“天下第一閣。”
“牛郎？啊不，男妓？”我一吃驚就緊張，一緊張就說實話。
蘭顏豔若桃花的瓜子臉冷了下來：“怎麼，不敢去？”
“去，去，為什麼不去？要不要換一件好看點兒的衣服？你們那裏頭牌是誰？年紀多大？有沒有相好？陪酒陪夜價錢怎樣？可不可以贖身？”我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是去古代的牛郎店啊，會有多少美男揮著小手絹等著我啊，這是我燒了多少輩子的高香終於等到的機會啊！
也許是我的語言太開放，也許是我的眼神太火熱，蘭顏鄙夷的眼神轉為驚異再轉為震驚：“你去過？”
“沒啊，這不是向往已久嘛！快啊，快走啊！磨磨蹭蹭算什麼爺們兒啊！輕功會不？不會我背你，別耽誤時間啊。”我那個神情激動啊，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古代，完全忽略了麵前這個是個陌生的男人。
蘭狐狸看了我很久，就在我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時候，露出個傾國傾城的笑容：“你叫小蓮是吧？還真是舌燦蓮花，待會兒到了閣裏你若是還能笑得出來，我就佩服你。”
蘭顏比女人還白皙細膩的皮膚在陽光的輝映下明媚到耀眼，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眼前這個是誤入凡塵的神仙妃子，隻是那丹唇輕啟吐出來的話卻讓我腳底生寒：他這是送我上路啊？
我從香氣四溢的馬車車窗中探出小腦袋，滿眼好奇地打量這一座名為“傾城”的象姑館。
蘭顏不知從哪裏摸來一把雪白的羽毛扇，裝模作樣地扇啊扇：“鄉下丫頭，看到了這麼大一座樓，嚇傻啦？”
“再嚇個十幾二十次，也還是傻不到您那水平。”我一個大步走下馬車，一下沒扶穩，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就在我閉上雙眼準備擁抱大地母親，腰上一收，被攬入一個懷抱。
“我說過，就是要投懷送抱，也要排個隊的。”抬頭對上一雙狐狸眼，眼裏寫滿調笑和戲謔。
“不客氣，以後不會便宜你了。”我從那個懷抱裏掙脫出來，滿是嫌惡地拍拍剛才被他攬過的地方，然後一臉厭惡地拍拍手，就好像剛剛摸到了萬年臭雞蛋。
蘭顏也毫不臉紅地尾隨我下了馬車，神情自若地說：“就你這麼一個鄉下丫頭，要我培養成花魁，錦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我白他一眼，自顧自走進向往已久的美男聖地--親親的眾位寶貝們，我來啦！
“公子，”迎麵走來一個挽著青絲的美人，眉眼細細，一動一靜都別具一番風情，“您回來啦。”
“嗯。妝裁，看看這個。”還在欣賞美人的我一個不留神被推上前去，暴露在名叫妝裁的美人麵前。
妝裁淡笑不語，圍著我繞了兩圈，前前後後將我看了個遍：“還請公子準許妝裁帶這位姑娘下去更衣。”
“去吧。”那把雪花羽毛扇又開始搖搖晃晃了。
“小姐，請隨我來。”沒辦法，我這人吃軟不吃硬，愛美不愛醜，溫柔禮貌的美人什麼的，我是最沒有抵抗力的。
“好。還請姐姐上前引路。”前麵的人身形一震，在後麵的我看不見神情。
一路上，看到各色各樣的男子，或柔美或粗獷，風格各異。客人們有男有女，調笑聲不絕於耳，偶爾有萎靡的樂音傳來，絲竹繞梁、青煙繚繞。
“姑娘，這一套。”
“哦。”我很配合地接過衣服，很迅速地脫起了衣服。
妝裁一下子滿臉通紅：“姑娘，冒犯了。”說著低下頭去，將要退出房間。
“我們都是女人，你怕羞什麼？”我邊說邊解褻衣的扣子。
“鄉下丫頭，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這傾城閣裏的小倌是女人啊？”門邊沒有人影，隻有一把搖搖晃晃的雪白羽毛扇。
妝裁的頭垂得更低。
心頭閃過一絲不悅。
“啊呀，閣主你是男人啊？”我將身上的衣服拉了拉，故意大聲道，“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嘛！”
羽毛扇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