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婉兒說著,便趕忙將自己手裏的紅玉瑪瑙項鏈直往那春鸝姑娘的手裏麵塞,力道之大,心思之誠摯,態度之懇切,都容不得那春鸝姑娘往外推托…不過,那春鸝姑娘本來也就沒有想往外推托的意思。這春鸝姑娘原本就是奔著這額外的“油水兒”來的,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小宮女婉兒呢?!
“要我幫你的話…也行啊!不過,這紅玉瑪瑙項鏈…婉兒,這項鏈你可就拿回去吧!”
春鸝姑娘假裝出一副滿不在意、視金銀財寶如糞土的兩袖清風的模樣兒出來,對那小宮女婉兒一個勁兒地推辭著說道:“哎呀!婉兒,你看看你,你這是幹什麼呀?!這個忙我也不是不能幫,不就是去蘭妃主子那裏去說個情嗎?!這事兒也不是難到要上青天那麼困難吧?!沒事兒,這回我春鸝也就豁出去了,就幫你婉兒這個忙了!大不了惹惱了蘭妃主子,大不了叫蘭妃主子一怒之下把我給訓斥一頓或者罰著打兩下唄?我春鸝也是豁出去了,婉兒啊,誰叫我心軟著呢?看婉兒你這樣犯難,這樣可憐,我這心裏頭也怪不好受的啊…”
春鸝姑娘一邊說著話,一邊直往外推托著那條價值不菲的珍貴的紅玉瑪瑙項鏈,說得好像是兩袖清風的樣子來,可是,實際上呢,連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這春鸝姑娘根本就是假模假式的,根本就是稍稍地做個樣子罷了,眼睛早已經是死死地盯上了那條紅玉瑪瑙項鏈,目不轉睛,一動不動,而這些細節,全部都被那小宮女婉兒給盡收眼底了。
那小宮女婉兒自然是十二萬分地明白,那春鸝姑娘是早已經動心了,所以便就著那個勁兒,將計就計,順勢又趕忙使勁兒地往春鸝姑娘的手裏麵直塞那條紅玉瑪瑙項鏈,給了春鸝姑娘一個大大的台階兒,那春鸝姑娘也就自然是順勢就收下了那條紅玉瑪瑙項鏈,一改之前那副耀武揚威、興師問罪的模樣兒和架勢來,轉而就變成了一副滿臉都笑意盈盈的模樣兒來,語氣和態度都甚是溫和親切地跟那小宮女婉兒說起話來…“婉兒啊,這幫著蘭妃主子去宮外取藥的這件事情呢,就先稍稍地放一放啦,我回去呢,再跟我們蘭妃主子再求求情去,婉兒,你大可放心,不必驚慌,這件事情,還有我呢啊!”
“那就多謝春鸝姐姐您的一番好意了!春鸝姐姐,今兒是多謝您心慈仁善,肯幫婉兒解圍,婉兒在此跟春鸝姐姐您行禮道謝了!”
婉兒姑娘一邊給春鸝姑娘屈身下膝地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一邊又緊接著在自己的心裏麵暗暗地思忖道著…“這個春鸝,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果然是這皇宮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好惹,即便是春鸝這樣一個小小的小宮女,也能把我給死死地踩在腳下,我婉兒縱然是出身卑微,卻也是心思高遠,何至於淪落至此,必須受這等閑氣,就連春鸝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管事宮女都能這樣地欺侮於我,這口氣,叫我婉兒如何能夠咽得下呢?!”
看著春鸝姑娘那般地滿麵微笑又心滿意足地將那串珍貴的紅玉瑪瑙項鏈給收進到她自己的袖口兒當中去,小宮女婉兒的心簡直就如同被活生生地剝開,然後再被架在火上烤著一樣地難受,簡直就是心如刀割…“婉兒,你先不要急著謝我。我這兒還有事兒得吩咐你去辦呢!”
“有事兒吩咐我去辦?!”
小宮女婉兒不禁心中一沉,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問道:“春鸝姐姐,還是上一次春鸝姐姐您吩咐的,讓婉兒找個機會出宮去為蘭妃娘娘尋藥的那件事情麼?”
“算是,但也不算是。”
“算是,也不算是?!”
小宮女婉兒被春鸝姑娘給說得更加地疑惑不解了,不禁下意識地接著問下去:“春鸝姐姐,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春鸝姐姐,您索性就跟婉兒仔仔細細地講講明白吧!婉兒腦袋笨得很,不明春鸝姐姐是何意呢!”
“是這樣的…”
春鸝姑娘從自己的袖口兒當中掏出來一封信來,四下仔細地望了望,謹慎又謹慎,小心又小心,然後中午確定周圍確實是沒有什麼人在,春鸝姑娘這才終於放心地將自己手上的那封信箋遞交至小宮女婉兒的手上去了…“這…這是什麼啊?!”
小宮女婉兒滿心的疑惑不解,更加地加深了,雙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手上稀裏糊塗就接過來的信箋,然後又馬上再望一望春鸝姑娘的眼睛:“春鸝姐姐,這信箋…”
“婉兒,你先將這封信給小心收起來,此事非同小可,仔細讓旁人給聽了去…”
“哦,好,好…”
小宮女婉兒說著,便趕忙低下頭去,將春鸝姑娘交給自己的那封信箋仔仔細細地收回到自己的寬大的衣袖之中,一再地確定了那封信箋已經被安置得特別隱蔽的時候,婉兒這才終於抬起頭來,鬆了口氣來,神情語氣略顯緊張,放心地跟春鸝姑娘微微地笑著說道:“春鸝姐姐,這封信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這封信箋,到底是給誰的啊?緣何如此之神秘莫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