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形如枯槁的手快速將他懷中的顧雲瑤一把抓了去，口中還道：“快讓我看看這女娃子長得怎麼樣？”
墨華也未阻攔，就放手給了鬼婆。
一身黑衣看不清麵容的鬼婆，形如枯槁的雙手在顧雲瑤的臉上摸了摸，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幽幽的歎了一聲氣：“我瞧著她跟姽嫿倒有幾分相像！隻是這臉上的疤……”
言畢，對著顧雲瑤的手指輕輕一劃，又從身上黑衣衫的腰間掛著的草編的籠子裏麵抓出來一隻肥嘟嘟的黑色蟲子，那蟲子爬在顧雲瑤的指尖，吸允了一會她的血液，將夢璃留在她體內的毒素全部吸收了，又乖乖的爬回了鬼婆的手掌。
墨華站在一旁，絕美的臉龐隱沒在黑暗之中，眸光沉寂的看著安然入睡的顧雲瑤，良久才道：“鬼婆，如果她沒死呢？”
像是思慮了許久，才斟酌著問出。
鬼婆長年隱在黑袍裏麵沒有表情的臉，此刻也有一瞬間的怔忪，昏暗死寂的眼睛有了一絲微微的波瀾，枯枝一般的手掌反複摩擦了幾遍，揮了揮手，聲音一如平常的暴躁：
“臭小子，說什麼渾話呢？教主親自選出的聖女哪能有錯，昨日我聽說你座下的一個弟子私自將蠱蟲給了尋常女子，還教她如何害人，現如今被教主知曉了，你且想想等一下如何跟教主交代！”
墨華皺了皺眉，葉眉輕挑，轉身朝洞外走去，邊走邊道：“鬼婆，勞煩你先照看一下聖女，真是頭疼，手下的人總是這麼不聽話，我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
他還煞有介事的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鬼婆道：“我是不是該對他們更狠一些？”
透過黑暗，他好像要看進黑袍中的那雙渾濁的眼睛裏。
鬼婆轉過身子，透過一絲亮光能夠看見她痀僂的背影似乎微微頓了一下，她口中不耐的道：
“你手下那幫人確實該好好管管了，教主定下的規矩也敢不遵，嫌自己活得太長了？西邊那小子可是巴望著你的位置，哪天教主一個興起，說不定就讓他替了你的位置，反正西邊那小公主不是也看上你了嗎？如此一來你們倒還能……”
後麵她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墨華沒有仔細聽，隻是加快了步子出了山洞，一躍而起飛身前往大殿而去。
鬼婆待他走後，靜靜凝神聽了片刻，對著地上成群的蟲子做了一個手勢，驅趕那些蟲子全部去守著洞門，她這才打開了蒼老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的手掌，她長年呆在黑暗之中，在黑暗中的視物能力有別於常人，掌中那隻肥肥胖胖的黑色蟲子赫然早已僵死。
枯褐色的手掌顫抖了許久，長年沒有知覺的手掌心竟然有些濡濕，將顧雲瑤肩頭的衣衫輕輕褪下來，一片瑩白的膚色裸露出來，鬼婆提起的心悄悄的放了下來，長長的歎了口氣，又將她肩頭的衣裳穿上，轉身向洞中的最深處去了。